萬梓旭欲蓋彌彰地搖頭,「沒。」
沒一會老莫敲門過來,進屋就瞧見林琛打著手電筒趴在床底下找東西。
林琛心裡急得像火烙,看見人來他抿了抿起皮的嘴唇緊緊抓住老莫的袖子,淚水都在眼眶裡打轉,「叔,我串沒了。我串丟了。」
老莫誠實地看了一眼萬梓旭,「不是你撿走了嗎。」
萬梓旭給老莫擠眉弄眼的示意被林琛抓到,他立即扯住萬梓旭的衣領將人按在牆上,吼了一聲:「我的東西呢!給我!」
萬梓旭的眼神左右亂飄,「我順手撇樓下垃圾桶裡了。」
「哪個垃圾桶!」
「不知道哪個,忘了。」
林琛沒再說什麼,踢踏著拖鞋跑去樓下翻垃圾桶了。
小區垃圾桶惡臭熏天,過路的行人都躲著走,林琛半截身子鑽在裡面找。
這些天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一無所有的人只敢借著酒後的混沌去撿過往的碎片。
其實他也清楚,回過頭的復盤不過是徒勞的刻舟求劍。
回憶面前的他就像現在垃圾桶前狼狽的拾荒者。
既不甘心也不捨得。
萬梓旭和老莫趴在樓上窗戶看著林琛挨個垃圾桶的翻,西瓜皮惡臭的黏液粘在胳膊上,林琛從一個鑽出又開始扒拉另一個。
他鐵了心的要找到。
「魔怔了。」萬梓旭實在看不下去下樓走到林琛身後。
「這個嗎?」他從兜裡掏出手串亮在林琛面前。
林琛從垃圾桶鑽出伸手就要拿,「給我!這是我的!」
「想要明天好好上課,別再喝酒,一週後我給你。」這是萬梓旭能給他提的唯一一點條件了。
林琛答應地十分爽快,「我上!我下午就去!你給我留著,丟了我給你頭擰下來。」
「我等著你來擰!」
為了讓林琛分散注意力,老莫將芝麻糊也給他送回來了。
在燒烤店吃慣了大魚大肉的芝麻糊突然被塞到林琛這裡吃狗糧本來就不情不願,還要每天盯著一個隨處發瘋的醉漢喝酒。
林琛上課是正常去了,但戒酒是不行,他做不到清醒著去面對現在的一切。
林琛懷裡抱著芝麻糊拿著二鍋頭對瓶喝,芝麻糊拉著臉吼了一晚上。
「我是你爹,我養的你,你不能罵我,你是不是忘了一開始黏著我的舔狗樣子了!」
「我見著你爹了,他不要咱倆了。」
「寶寶,來,親一個。」
芝麻糊皺著眉蹬了林琛兩腳。
芝麻糊以前不拆家,但現在他也能感受到林琛的情緒,林琛喝多了砸,芝麻糊不喝到處咬,家裡被他們爺倆嚯嚯了個遍。
林琛忙著喝酒也不管,可著它去咬。
一人一狗活得相當頹廢。
「拖鞋好吃是吧?」
「好吃多吃點,裡面還有一雙。」
江北昇臨走的前一天還在林琛學校裡替他遛狗,林琛在上課。
祁碩下了課沒處去,和往常一樣呆在花園的長椅上。
他辭掉了書店的工作,沒課的時候一個人就呆在花園裡。這個花園最偏也最安靜,有兩排高大的白樺樹擋住四周。
這天祁碩和往常一樣呆在長椅上盯著手機發呆,沒一會一個毛茸茸的狗頭竄進了樹林跳上長椅,祁碩一眼就認出是芝麻糊。
兩個月不見它長得真的很快。
芝麻糊很遠就聞到了祁碩的味道,確定是祁碩抬起爪子撲在身上激動地叫個不停。
祁碩難得笑了笑摸摸狗頭,「他呢?你怎麼在這兒?」
芝麻糊只不停圍著祁碩搖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