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碩的肚子下墊著一塊枕頭,不輕不重的按揉下他卻緊張地繃緊後背。
只要想到林琛的視線此時就落在難看又醜陋的疤痕上,他心裡就被刺得慌。
林琛還以為他是疼,放輕了力度問:「很疼嗎?」
祁碩搖搖頭,舒緩了語氣說:「這裡不疼,都快好了。」
「嗷,那別緊張,放鬆點。」
祁碩腦袋埋在臂彎裡重新趴好,感受著手心的溫熱在腰身來回遊走。
隨著一小片傷口處傳來的刺痛,他突然問出:「要是未來我也吃七八年的藥你會後悔嗎?」
林琛繼續著手裡的動作,沒有多想直接說出:「不會。因為你用不了那麼久。」
後半夜的窗外下起了雨,這估計是今年最後一場雨了。祁碩抱著林琛躺在床上,電褥子是單人的他們緊緊貼在一塊,濕潤的空氣更能凝結房間裡的氣味。
林琛側頭一隻手敲著手機,他在給老莫發訊息。老莫在沒開飯館之前是個骨科大夫,也認識一些醫生的朋友,讓他幫忙比自己找要來的快。
他託老莫找一個能一對一治療的心理大夫,並且強調了好幾遍治療地點不要在醫院。
祁碩撓了撓林琛的手心,「不用,哪都行。」
「沒事。」
老莫答應了,也沒問他給誰找。不過在談到費用時林琛特意強調不怕花錢,能貴點就貴點。老莫這也估計到了是祁碩需要,他答應找一個私人最好的。
林琛放下心丟過手機,枕著祁碩的胳膊轉了個身,他掐了掐祁碩的後脖頸,「你要給我手心抓破嗎?」
祁碩老實地搖了搖頭,「我沒用勁。」
林琛按著他的脖頸報復性地在祁碩耳朵旁邊咬了一口,他貼在祁碩身上,「回學校後住我家吧。」
祁碩答應,「嗯。」
「我取根煙。」林琛從他身上繞過伸胳膊勾到半盒蘭州。
「打火機!」林琛指尖勾了兩下沒勾到手裡。
祁碩靠邊離得近,伸手幫他取到,「我給你點。」
林琛嘴巴叼著煙將臉湊到火光前,「你真戒了?」
「嗯。」
「那我也得戒了。」林琛說。
他之前心裡煩,有時候一天抽兩盒,宋樂剛離世那段時間他甚至於都開始酗酒。
酒還好控制點,煙……煙再說吧。
蘭州挺有地域特色,這麼多天沒抽,不像之前苦的受不了,味道出奇地變得踏實了許多。
這樣暗暗的房間裡兩個人抱在一塊聽著雨聲,煙霧的存在稍微解了房間裡陰冷的潮濕。
「你們這地方真怪,這麼冷不供暖。」林琛說。
「都是十一月底才供暖,還有一個月。」祁碩掖了掖林琛的被子,「電褥子要不要再調高點?」
「這樣就行,調高太燙,我隨口一說。」一直暖在被窩裡的手突然晾在空氣中都有點凍手,晚上就得窩在床上一動不動。
被窩裡還能牽個手,貼一塊更暖活。
祁碩還是摟著他,鼻尖埋在他的頸窩裡。
「怕我飛了?」
祁碩點點頭,手伸進他的衣服摟緊後腰,「嗯,怕飛了。」
「跑不了,就在你面前呢。回去上學,我們天天呆在一塊。」
「嗯。」
其實也沒有什麼太多的舊要續,那些舊於誰都不是很快樂,但就是想透過這種全是廢話的聊天一次次確定彼此的存在。
林琛唯一不同的是他很喜歡碰祁碩的那條疤,這條疤闡述了這四個月所有的故事,是他唯一能夠瞭解到的方式。
輕輕的撫摸,很輕很輕。
「挺醜的。」這是祁碩最厭惡的東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