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也能聽得明白,但聽屋內少主的吐息,卻是睡著的人該有的。
隔天主人問明瞭情況,覺得是少主一個人太無趣了正準備挑個比少主稍大些的伴讀。伴讀這活兒是難得的美差,門下各個管事的都尋了自家適齡小子給主人過目。主人看了圈嫌他們養得太好了不懂伺候人,又著人從“蹊徑”那塊兒挑了人過來。
這不,廳裡跪了六排人,頭三排衣著光鮮打扮得體,後三排都是黑色束身裝。
主人的意思是讓少主自個兒選,結果少爺在主人懷裡睡著了連個表示也沒有。主人竟也就這麼抱著,別說沒下一步指示了,就連動都沒動過。
鱗淨修完左手繼續修右手,看了看天色,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了。他敢肯定主人現在一定在用功活血,雖然少爺不重,但抱著動都不動怎麼想手臂都該麻了。
屋內那個睡著的人,吐納聲漸漸重了,然後他聽到主人的聲音。
“修兒醒了?”
“嗯。”容修在容潛的臂彎裡動了動,揉著眼睛坐起來,看地上那一地人皺了皺眉頭。
他覺得這種事兒挺無聊的,上課睡著這種事誰都幹過,更別說他一個理科生去聽那些古文評析。誰知道讓這世的爹知道了便要給他找個伴讀,伴讀就伴讀吧,他也沒什麼在意的,隨便找個小奶娃娃不就完了。說是讓人伺候他,可他奔三的人了怎麼想也不會讓小學生服侍,頂多當養個弟弟沒事逗弄逗弄。
結果容潛弄了這麼大陣仗,容修看著跪在地上六乘五的小學佇列就鬱悶。頭三排各個眼神淚汪汪地瞅著他,後三排各個目光無神的看著他的腳面,不用人告訴容修就能猜出來這大概是兩撥人送來的。
前一撥聰明機靈會裝可憐,後一撥……不用裝就挺可憐的了。容修一琢磨,打了個哈欠閉眼就睡,睡著了就不用選了,他是這麼想的。可容潛說一不二,說是讓他自己挑竟就真的一直抱著他在這裡等他醒。
“到底是要陪一段時日的人,修兒就費些心吧。”
容修看推不過去,看著外面院裡那棵樹,“鱗淨,幫我弄倆骰子來。”
外面應了聲,沒過一會兒,兩粒木頭做的骰子被托盤拖著送到了容修面前。容修看了不看掀了拖盤,兩粒骰子在地上“咕嚕咕嚕”滾了幾圈停下。容修瞄了眼,一個五,一個三。他打著哈欠對容潛說:“就第五排第三個好了。”折騰了快兩個時辰的事兒就這麼定下來了。
容潛揮了揮手,除了被挑中的那個,其他人都下去了。跪著等了這麼久功夫不到家的腿都麻了,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卻沒有一個人發出多餘的聲音。容修窩在容潛懷裡看了會兒,想著這爹倒是挺符合鄰居家那小姑娘的擇父標準,可惜傳送物件搞錯了。
“叫什麼名字?”容潛看了懷裡的小人一眼,這小傢伙不願意多說話,這些事要真讓他自己辦,沒準過個幾年他連伺候自己的人叫啥都不知道。
“暗部丙九七,還未出師。”下頭的人恭恭敬敬地回答。
暗部,專門培養暗衛的地方,出師以後由主人賜名。那裡的孩子大多是從外面撿回來的筋骨不錯的孤兒,出生不怎麼樣,不過暗衛一生一主就算沒出師應該也算得上忠心了。總的來說,容潛對容修的選擇還是挺滿意的,雖然方式草率了些。
“修兒,他以後是你的人,你給他取個名字吧。”
容修瞥了眼跪在下面的人,“還記得來這裡以前,你父母怎麼稱呼你的麼?”
那人似乎震動了一下,俯下身子道:“九七不敢。”
不敢記得?容修翻了個白眼:“那就是忘記了,等你想起來了自己告訴。現在就叫鳩棲吧,鳩鳥的鳩,棲息的棲,反正你也聽慣了。”
“謝主人賜名。”伏在地上的人腦袋又低了幾分,額頭磕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