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此時,陶家卻突然捂緊了庫存,不願意再賣了。陸紹一打聽,得知大榮那邊其實也極喜歡這毛褐的,近來因著他們這邊狂收毛褐的緣故,大榮那邊的毛褐也看漲。陶家這是想要藉機抬價,左右逢源,於是也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他們這裡離大榮近,天時地利人和全數佔盡,倘若能夠直接與大榮的客商接上頭,他們賺的錢還在多數。所以一邊還收毛褐,一邊卻開始提價。
價錢一高,小行商們再買不起,老方也不肯再收,暗裡使人去與陶家洽談,可否做個長久夥伴,以梅寶清從南方帶回來的絲綢織錦換陶家的毛褐,雙方互惠互利。本來這生意若是要做長久,似老方這種行為是最妥當的,拿出規章才能長久合作,不至於亂了套,傷了和氣。
但陸紹年輕氣盛,還沒賺夠本錢,不肯收手,立志要藉著陶家的風頭多掙一點好處。最好就是又與大榮這邊連上線,又藉著與梅寶清籤的那個契約,與梅家這裡連續不斷。便設了一桌宴席,請陸緘過去勸道:“二郎,說起來陶家與咱們家也是親戚,一起賺錢不是第一天了,沒得一起賠錢的道理。”
陸緘淡淡地道:“哥哥說得是。”
陸紹知他心中有疙瘩,少不得安撫:“我之前不知你和弟妹也在籌謀這件事,無意中搶了個先。心裡一直不踏實,總想補償補償你們,你看這樣可好?你先前不是收了些毛褐麼?按著現在這價拿來,哥哥收了。”
陸緘暗暗冷笑,自己手裡若是有毛褐,哪裡又能等到現在拿來賣給他?陸紹打的好算盤,一點蠅頭小利就想把自己給收買了,也真是敢想。便木著臉道:“我們沒有。”
陸紹微微一笑,語重心長:“二弟若是幫了這個忙,我少不得在祖父面前替你請功。”
這個話卻是威脅。陸緘若是主動應承去說動陶舜欽,那是為了家族,應該的,但若是不肯,他便要去同陸老太爺說,最後陸緘也少不得要賣力,還要落下一個小肚雞腸,斤斤計較,沒有大局觀的名頭。
陸緘心中大怒,一大半為了這些日子以來的事,一半也是為了這事兒,故而絲毫不掩飾神色,重重地把酒杯往桌上一放,道:“這功勞小弟我攬不來,雖則陶家那邊是你弟妹的母舅,但總歸是隔了兩層,斷然沒有阻攔人家財路,人家還聽的道理。”
陸紹早有預料,並不生氣,一把就將他給拉住了:“二弟差了,這又如何是阻攔人家的財路?不過是與他家一起商量,抗著老方這邊,爭個好價錢而已。寫封信罷,肯與不肯,總是他家的事情。這可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大家夥兒。”
陸緘沉默許久,道:“我要先想想。明日再與哥哥回話。”
陸紹見好就收,不再攔著他,放他回去,折頭便使人去打聽大榮那邊的毛褐價錢,聯絡那邊的商人,打算若是與大榮那邊的大商人連上,便要比陶舜欽給的價還低一成,定要把清州這毛褐生意給弄過來。
陸緘回了房,把事情經過說與林謹容知道,林謹容就笑:“他的好日子快來了。我這就寫信給舅舅,讓舅舅答應他,陪他一同撐著。”
這些日子以來,她與陸緘二人,一個成日只顧著吃藥打理家事,一個只埋頭苦讀,偶爾出去溜達一圈,天不黑就回來,安靜沉默,低調隱忍,等的就是這一天。
這平洲、清州的毛褐,最開始便是林世全與梅寶清、陶舜欽三人聯手,自家買進賣出炒高的。陸紹插手之時,價錢已經不是最初之時。等陸紹試探性地收進一批後,梅寶清收下,給陸紹吃定心丸。然後背裡把已經買下的那批貨用馬車拉著跑一圈,又暗暗送回來以略低一成的價賣給陸紹,再做出陶家與陸家爭搶毛褐攬收權的假象。
陸紹因為賺了錢,又見陶家一直在搶,外地客商也多有買進的,認定不會賠本,便胸有成竹不停買進。但他所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