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平大閘蟹和沒臉貓,拿到解藥,與她一起回到鄧家寨。至於當初下山時要遊遍天下的雄心壯志,自是隨勢而變,不用再提的了。
她搬過把躺椅,笑道:“崔大哥,反正夜長無事,你給我講講故事好不好?”
崔亮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怎麼突然想聽故事了?我可不擅長這個。”
“我就是整天悶在這西園,好無聊。也不一定是故事啦,你對朝中的人和事都十分熟悉,不如給我講講這些當官的吧,哪些是好官,哪些是貪官,都給我講講。好不好?”江慈邊說邊沏過一壺清茶,又搬過竹椅坐於崔亮身邊,仰頭而笑。
崔亮見她滿面純真,心中暗歎,微笑道:“行,左右無事,我就當一回說書人吧。”
莊王與靜王雖在朝中爭得你死我活、頭破血流,但朝下還是一副兄友弟恭、其樂融融的樣子,裴相與陶相雖然在朝中針鋒相對、你爭我奪,但朝下也還是一副同僚友好、協力同心的假象。既然不是在朝中,加上今夜是裴相納妾之喜,又有素煙這長袖善舞的戲曲大家作陪,這酒便喝得十分熱鬧,笑聲陣陣。
待到子時初,莊王和陶相都有了幾分醉意,靜王向來自持,也面上帶紅,素煙更是斜歪在椅中,醉眼朦朧地望著裴琰。只裴琰推說傷勢未好,未曾飲酒,尚保持著清醒。
推杯換盞後,賓主盡歡,靜王轉頭間見裴琰使了個眼色,心中會意,笑道:“雖說這酒喝得痛快,但少君的如夫人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我們這些人還是得趣一些,把少君還給如夫人吧。”
莊王大笑,掃了一眼廳中廳外的侍從,站起身來:“三弟說得極是,時候不早,我們也該告辭了。”
裴琰連聲豈敢,起身將眾人送出府門,莊王等人的車駕過來,莊王與陶相登上馬車,靜王也正要步下臺階,裴琰忽道:“對了,王爺,您上次讓我找的那套高唐先生批註《漱玉集》,我可尋到了。”
靜王大喜:“太好了,我可是找了數年都沒找到,快快快,借來讓我一觀。”
裴琰轉頭吩咐裴陽:“去,到書閣將這套書取來給王爺。”
莊王登上馬車,笑道:“三弟,你就在這等吧,我們先走一步。”
靜王忙恭腰道:“二哥慢走。”
望著莊王等人的車隊遠去,裴琰與靜王相視一笑,裴琰引路,將靜王帶至慎園書閣的二樓,待侍女們奉上香茶,裴琰將門關上,靜王微笑道:“少君,老實交待,你這傷,是真傷還是假傷?”
裴琰一笑:“傷哪還有假?倒是我出道以來第一次傷得這麼重。”說著輕咳幾聲。
靜王在椅中坐定,慢慢呷著茶,掃了眼書閣,道:“這裡倒是個韜光養晦的好地方。”
裴琰微笑道:“王爺說得在理,怕只怕我想在這裡韜光養晦,有些人偏不讓我省心。”
“願聞其詳。”
裴琰站起來,推開南面窗戶,望向蒼穹中的幾點寒星、一彎冷月:“王爺,這幾日我不在朝中,聽說兵部向西北王朗部緊急撥了一批軍糧,又命高成的人馬向後退了三百里,南安府的駐軍與玉間府的駐軍進行了大規模換防,您說,我在這裡,能睡得安心嗎?只怕王爺這幾日,也是睡不安穩的吧?!”
靜王默然片刻,緩緩道:“少君倒是頭一次把話說得這麼明。”
裴琰一笑,關上窗戶,坐回靜王身邊,與靜王四目相視,俱各看到對方眼中的波瀾。裴琰微笑道:“王爺,那套高唐先生批註的《漱玉集》,我倒真是找著了。”
“哦?!”
裴琰走至書閣西北角,移開格門,取出一套陳舊的《漱玉集》,靜王忙接過來細看,撫書笑道:“確是高唐先生手筆。”
裴琰右手撫上書頁:“高唐先生當年雖是文壇泰斗,治學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