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長門並不是在問鳴人為什麼要來殺他。他根本沒有問鳴人任何問題。他像是在質問蒼天。
“為什麼你要賦予我如此強大的力量,讓我經歷如此坎坷的人生,讓我看到了改變這個世界的唯一途徑……”長門低聲說道,目光望向天空,“……卻又要親手將這一切都奪走!?為什麼要讓這個世界變得如此病態!”
長門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但鳴人並沒有退縮。一開始,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長門的話語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腦海裡,從他們上次見面到這場戰爭的所作所為,都讓鳴人無從反駁。
他是一個殺手,他殺過很多人。他知道這一點。在他所經歷的戰鬥中,死在他手上的人比活下來的人多得多。他很久以前就已經接受了自己是一個怎樣的人。
“因為你是和平的救世主。”鳴人反駁道,“如果你在過去的二十年裡沒有試圖毀滅這個世界,我或許還會相信你剛才說的話。我殺過人,但根組織從未傷害過平民!”即使是在襲擊砂隱村的時候,他們的目標也都是那些發動恐怖襲擊的忍者,“我從未試圖把自己標榜成神,也從未試圖為自己的殺戮行為辯解!”
“那些支援這個腐朽體系的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是嗎?那你告訴我,當你摧毀砂隱村的時候,你殺了多少平民?我記得有人說過,你殺的不僅僅是半藏和他的追隨者,你還殺了他們的家人。你殺了半藏的家人,包括他的孩子。那些手無寸鐵的孩子!那些甚至連忍者都不是的嬰兒!”
“你有什麼資格質疑我的行為?”長門反問道,“你,一個根組織的成員。一個比我所建立的任何組織都更加沉迷於暴力,更加熱衷於挑起戰爭的組織。”
“我之前說過了,我從未為自己的行為辯解。但你卻一直在為自己辯解。”鳴人並沒有提高音量,但他必須讓長門明白這一點。
他的觀點是正確的,但他不需要對著長門的耳朵大喊大叫,“如果你願意說出真相,我想我或許會尊重你,因為你曾經離改變這個世界只有一步之遙。”鳴人豎起食指和拇指,比劃出一個很小的距離,以示強調,“只有一步之遙。”
“你說的好像我已經完蛋了一樣。”
輪椅的前端突然開啟,一根長長的黑色查克拉接收棒閃電般射向鳴人的胸口,但被鳴人及時拔劍擋了下來。
“我只是想弄明白。”鳴人平靜地說道,彷彿剛才試圖攻擊他的不是敵人,不是曉組織的首領,不是忍界最恐怖的存在,“為什麼有人會因為擁有一雙漂亮的眼睛就自認為是神?為什麼你認為自己有資格審判別人,有資格‘讓世界感受痛苦’,又是什麼讓你覺得雨隱村比其他國家更加純潔無辜?”
“像你這樣的人,永遠也不會明白!你只是一個只會帶來破壞的災星!我可以輕易地賦予生命,也可以輕易地奪走生命!而這,還遠遠不是我力量的巔峰!在你經歷過我所經歷的一切,忍受過我所忍受的痛苦,日復一日地掙扎求生,親眼目睹了那些大國的殘酷,親眼目睹了朋友的背叛之後,你才會明白!”
鳴人只是聳了聳肩,環顧四周,彷彿在期待著什麼,“你的父母死在你面前?我也是。我們都讓那些兇手付出了代價,只不過我花了更長的時間。你的朋友死在你懷裡?我卻不得不親手從一個信任我,願意為他付出一切的人體內拔出黑棒,因為他被你操控了。”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比你更慘的人還有很多,這就是人生,你必須忍受它。”
忍者沒有資格為自己的精神變態找藉口。當你選擇成為一名忍者,選擇學習如何殺人,選擇與那些同樣想要殺死你的人戰鬥的時候,你就已經失去了這個資格。
“我已經忍受夠了。”長門痛苦地說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