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五口吃完晚餐，秦老太太很久沒見兩個孫子，拉著手就聊個沒完。葉惠琴也想念兒子，尤其是秦理，她在廚房洗葡萄，一顆一顆仔細地挑選、清洗，這是秦理愛吃的水果。

洗完葡萄，葉惠琴端著水果盤走到客廳，發現沙發上只有丈夫秦樹、秦老太太和秦勉三個人，不見秦理的蹤影。

她放下果盤，問秦勉：&ldo;阿理呢？&rdo;

秦勉答：&ldo;他說房裡有些悶，到露臺上去透透氣。&rdo;

葉惠琴聽罷，抓了一串葡萄，又拿起秦理擱在沙發上的外套，就往露臺走去。

秦家這幢別墅的位置正對別墅區中央的小公園，露臺雖然在一樓，但是挑空了半層，面積有十五、六個平方，視野還算不錯。在露臺上能看到一片糙坪和潺潺流過的淺溪，溪邊有幾棵枇杷樹，那是秦理和秦勉小時候，秦樹帶著他們一起種下的，如今樹木早已枝繁葉茂，春夏之交時還能結出累累金果，常引得慕芳裡的小孩來爬樹摘果子吃。

葉惠琴和秦樹喜愛新鮮空氣，就沒有將露臺包起來，十幾年來仍然保持交房時的露天狀態。他們在其中設了藤桌藤椅，閒暇時吹著涼風，賞景品茶，倒也別有情趣。

葉惠琴推開玻璃移門，就看到了秦理坐在藤桌邊的側影。

他坐在寬大的電動輪椅裡，身體被襯得有些瘦弱，一雙眼睛定定地望著前方，糙坪邊的路燈亮著，散著橙色的光，光線微弱，什麼都看不清。

這樣的一幅畫面，很容易就讓葉惠琴想到多年前的情景。

還是在這個露臺上，13歲的少年秦理安靜地坐在輪椅裡，他很喜歡待在這兒，什麼都不做，只是呆呆地望著外面。

當時，有幾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正繞著溪邊的枇杷樹嘰嘰喳喳地討論著，一會兒後，就有膽大的孩子爬上了樹，摘了枇杷往下丟。

&ldo;都要被他們摘光了。&rdo;秦理看著他們靈活的身影，輕輕地說。

葉惠琴說：&ldo;沒事，等爸爸回來，讓他把剩下的都摘了。&rdo;

秦理笑著搖頭：&ldo;不用，我們也吃不了那麼多，那些小孩子喜歡，就讓他們吃吧。&rdo;

葉惠琴摸摸他腦袋，說：&ldo;好。&rdo;

&ldo;不過要注意安全，摔下來會很危險。&rdo;說這話時，秦理的雙手正搭在自己的雙腿上，他的眼神淡淡的，無悲無喜。

思緒迴轉，葉惠琴走到秦理身邊，把衣服披到兒子肩上。

秦理扭頭看她，青澀稚嫩的少年臉龐早已不見，輪椅上的青年白皙消瘦，濃眉下是一雙清亮的眼睛，不管何時，他的眼中總是帶著微微的笑意。

此時他正勾起嘴角：&ldo;媽。&rdo;

&ldo;小心著涼，外面風那麼大，也不曉得穿件外套。&rdo;葉惠琴挨著秦理在藤椅上坐下，問，&ldo;怎麼不多陪奶奶說說話？&rdo;

秦理搖頭苦笑：&ldo;你又不是不知道奶奶總是念叨些什麼，我實在招架不住了，只能讓阿勉去接招。&rdo;

葉惠琴失笑，摘了顆葡萄塞進秦理嘴裡，秦理也沒躲，乖乖張嘴咬住。

葉惠琴：&ldo;這是今天白天老宋去摘來的葡萄，很新鮮吧？&rdo;

&ldo;很甜，好吃。&rdo;秦理吐掉葡萄皮，伸長左手搭上母親的肩，&ldo;媽，最近天要涼下來了，你和爸多注意身體，我這段兒有點忙，都沒法多回來看看你們，只能託阿勉多多回來啦。&rdo;

&ldo;你也知道你回來得少呀。&rdo;葉惠琴看著輪椅上的兒子，忍不住就伸手擼了下他的頭髮，&ldo;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