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
周元朗低著頭,開口道:“皇上沒有讓岐王監國理政,說明皇上心中,一直還沒有下決心。”
“這個時候,殿下大有機會。”
“而機會的關鍵在於…”
周元朗緩緩說道:“如何解決我大齊當今南北皆敵的困局。”
“北邊,馬相已經與韃靼汗談成了和親,韃靼暫且可以放在一邊,現在問題就只剩下了南邊的沉七一個。”
“誰能替朝廷解決沉七,讓皇上心安,皇上自然就會心向著誰。”
“你說的輕巧。”
趙楷冷笑道:“你爹在南邊打成了這個模樣,現在誰有能力去收拾這個爛攤子?”
“殿下…”
周元朗抬頭看著趙楷,輕聲道:“這個時候,不用一定去解決問題,只要讓皇上看見,您有解決問題的傾向,以及解決問題的辦法就行了。”
他頓了頓之後,開口道:“因為…”
“下官說句不太好聽的話。”
他咬了咬牙,低聲道:“因為皇上,未必能看得到解決問題的那天了。”
聽到這話,趙楷勃然變色。
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因為周元朗這番話,太過膽大,太過大逆不道!
要知道,帝座上那個人,可是大齊三十多年的皇帝!
任誰看來,永平帝都是不可忤逆的存在。
而周元朗此時,已經沒有把他當成不可褻瀆的皇帝,而是把他當成一個將死的,可以欺騙的老人!
這是何其大逆不道!
周元朗低著頭,不敢去看趙楷的臉色,而是繼續說道:“殿下,皇上少年嗣位,即位之初,大齊國力愈見強盛,南人在大齊面前,只能戰戰兢兢,俯首稱臣。”
“如今,南人卻已經開始蹬鼻子上臉了。”
“皇上,絕不能接受,在這種情況下去見列祖列宗。”
“這個時候,至少要有個人,能讓他看見解決問題的希望…”
說到這裡,周元朗不慌不忙的,從袖子裡取出了一本奏書,開口道:“殿下,這是下官寫的平南十策,殿下您看一看,記熟之後,再謄錄一份,密奏皇上…”
趙楷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接過這份文書,翻開第一頁。
平南十策,寫的非常漂亮,不僅條理清晰,而且文采不俗。
他細細看了一遍。
這份策書裡,建議皇帝先南後北。
具體的條陳是,第一策,在建康宣揚南朝大將軍袁渡舊事,以讓南朝人心惶惶,離間南朝君臣。
第二策,調禁軍南下驅趕淮安軍,以平淮河。
第三策,新建大齊水師,以控制淮河。
第四策,整頓大齊軍隊,重建騎兵。
第五策,輕朱漢之別,唯才是舉…
十條奏陳,條條合情合理。
到第十條做成的時候,大齊已經可以南下牧馬,北上掃敵,無敵於天下。
這份奏陳最後寫道。
“此十策事畢,則大齊恢復列祖列宗之雄威,無敵天下不遠…”
不要說別人,哪怕是趙楷,看到這份奏陳,也頗覺得有些熱血沸騰。
他默默看向周元朗,感慨道:“乃父庸庸,不想周公子卻才學驚人。”
周元朗低著頭。
“殿下謬讚,下官所學,不如家父多矣。”
趙楷悶聲道:“說你比你爹強,你就是比你爹強,你們漢人,總喜歡父父子子那一套。”
說完這句話,趙楷看了看手裡的文書,目光幽幽。
“除此之外,周公子還有何以教本王?”
“自然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