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年輕人的交往,史浩不好過多參與,招呼著聲就離開了。
現在趙瑗已經連續吃了好幾天的時令蔬菜了,藕塘莊自第一批蔬菜成熟後,每日送了一車進郡王府,他又收到第一面歪頭歪腦的鏡子,這可是哪個年代奢侈品中的極品,加上張雲天時不時的送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給他,例如白糖,廚房調料等等,他已相信張雲天不用三個月就能以一賺十,甚至以一賺百也會相信。
當他聽到張雲天沒銀子的難處及人手短缺之後,渾不在意,“你只管著手安排,人手和銀兩之事,為兄幫你解決,需要府上的侍衛,你直接拿令牌調人就是,不必向我稟報。”
張雲天聽著,兩眼直直的盯著他發呆,趙瑗見著他的痴樣,不由打趣,“怎麼,沒看夠兄長的樣子麼,不妨以後多來看看。”
他悠悠的嘆著氣,“我火急火急的趕來,兄長三言兩語就解決了,還能說啥。”
“哈哈,偌大的郡王府還會差了萬兩銀子,何況那房子是賢妃娘娘的,她可不會急著向我這個兒子討房租的,你就寬心吧,過兩日我就會著人送銀票來。”
接著他又說著另一件事,“你差人每日送二車時令蔬菜去大內吧,父皇一定會喜歡的。”
“可否等個三五日,到時品種就多些了再送。”
“三五日無妨,三五十日可不行,我向父皇說了大話的。”
張雲天心中一動,“我得趕緊回去,爭取將西洋鏡也送一批過來,這次的成品保證比送兄長的要平整光滑。”
趙瑗聽著眼睛發直,“當真,太好了,為兄要親自送入宮中,這樣,今日為兄就不留你了,越早越好。”
一個月後的藕塘莊,這日天還是矇矇亮,靠小溪邊的大棚帳篷傳出嘰嘰喳喳的閒聊聲,炳叔正在套著三部牛車,另上有三個莊上的媳婦,將瓜菜,葉菜分類整理,現在的炳叔因資歷老,加上又天天受到東家的使喚,儼然成了莊上的權威人士。
“炳叔,先生好幾日沒回莊院,是不是盛世名廚快要開業了,聽說,那是頂尖級的餐館呵,”說話的是新來的鐵匠媳婦。
鐵匠姓孫,是個矮小的北方人,兒子十五歲,跟在啞巴身邊打鐵,父子倆一個啞巴,一個木訥,因父子倆嘴牢,張雲天將關鍵的工藝交給父子倆打造。
“炳叔真好福氣,天天送時令蔬菜,不是進宮,就是去富貴人家,”這次說話的是朱宗貴的媳婦。
朱宗貴是正宗的北方大漢,力氣大得很,只可惜左腿有些崴,育有一兒一女。
炳叔聽著有些得意,“先生的盛世名廚過上幾日就開業了,現在肯定忙得腳不沾地的,哪有時間回莊子,嘿,前兩日,皇宮的文公公都向我在打聽開業的事呢,時令蔬菜目前供不應求的,普通富貴人家,先生哪會理睬,你們呵,都趕上藕塘莊的好日子了,不然哪裡能找到這麼安穩的活幹。”
朱宗貴穿著雙草鞋,披著件棕蓑衣“噠噠”的走過來。
邊走邊接腔,“炳叔,能否請先生先賒點工錢給俺家,兩個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了,可不能餓著他倆。”
炳叔啐罵,“你這潑皮,先生出錢蓋房,讓你們安居,農忙時種地,農閒時做工,工錢現結,你上哪去找這樣的東家。”
朱宗貴搓著雙手,嘿嘿的笑著,“先生又不差這幾文錢嘛。”
炳叔呸著口,“你們剛來時,先生稀飯管飽,你一個能吃半鍋,這莊子來了這麼多人,以為先生的銀子是大風颳來的麼,快滾一邊去。”
孫氏接腔,“是呵,小婦人一家逃了上千里路,還沒遇到過先生這種善心的人,俺家啞巴雖不能說話,但心思明亮著,他憋著勁頭想回報先生呢。”
朱宗貴訕笑著,不接話了,在一邊幫著將分類的蔬菜裝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