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倏的表情輕鬆了,心裡卻不免失落。但人與人的緣分都尚且短暫,何況是一條本就不該闖入他生活的大蛇。
帶著這份既輕鬆又失落的心情,秦倏繼續回去敲他的程式碼。
晚上九點鐘還不到,秦倏再次收到了年輕人的訊息:
【大哭】【大哭】兄弟你還有多久下班
這是出什麼問題了?秦倏看了眼電腦右下角,預估了下時間,給年輕人回訊息:十點之前?
年輕人嗚嗚嗚:我會努力活到那個時候
說是十點之前,九點十分的時候,秦倏已經在電腦上貼了條子,走到公司樓下。五分鐘之後,又到了小區門口。
這會還能看到不少人,有下班回來的,也有帶著孩子遛彎的,還有飯後帶著狗出門散步的大爺,他正和同一棟樓裡,出來丟垃圾的大媽聊天:
「就我住這樓裡,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老有大小夥子嗷嗷叫。中午吃過飯那當口,你是不知道,那聲叫可慘了,搞得我家這狗,老跟著一起叫!」
「哎,現在年輕人,壓力都大,我那個孫子啊……」
秦倏撓了撓鼻尖,尷尬地從兩人身邊走過。今天中午的他不知道,但昨天晚上的一嗓子,有他一份貢獻。
回到家,秦倏看到年輕人房門開著,屋裡的燈也亮著,便直接走到他房門口,看看裡面什麼動靜。
房間裡像剛剛進行過一輪植物大戰,惡霸蛇是兇悍的豌豆射手,把淪為殭屍一方的年輕人打得捂臉痛哭:「別打了,別打了!!我不知道我哪兒得罪您了,但肯定是錯了,蛇大仙您行行好,真別打了嗚嗚嗚……」
秦倏看到年輕人腳邊,身後的大床上,橫七豎八躺著不少老鼠屍體。至於年輕人,他正抱頭瑟瑟,不敢去看對面的大蛇。
而那條惡霸蛇正垂著尾巴尖,懶散地趴在蓋著黑天鵝絨布的櫃子頂,居高臨下的姿態,活像在審視自己打下的江山。
聽到年輕人的話,它非但沒有高抬貴手,還從自己「沒收」來的老鼠袋裡,又叼出一隻老鼠,惡狠狠對著年輕人腦袋砸過去——
年輕人腦袋捱了一下,頭髮上掛著那隻老鼠慌不擇路往門口逃,看到秦倏的那一刻,委屈得眼眶都紅了:「看到了吧?你都看到這蛇怎麼欺負人了吧??成精了都!!」
「不是……」秦倏哭笑不得,「你怎麼還站著讓它打啊?」
「要不怎麼說它成精了,哪是我站著讓它打,是它追著我打!」
秦倏順著年輕人指的方向,發現不光是年輕人的房裡,客廳,廚房以及衛生間門口,都躺著那麼一兩條大白鼠。
「廚房灶臺上也有……也就你那房間門鎖了,才沒波及到。我一看,這不行啊,再遛下去,我怕你晚上一回來,臨陣倒戈,我這還沒脫離險境,就要挨混合雙打了。」
這一點,年輕人看得沒錯,如果秦倏回來一開啟門看到是一地老鼠雨,他絕對會關上門,當自己從來沒有回來過。
「兄弟!」年輕人一把握住秦倏右手,眼含熱淚,滿臉真誠,「我等你回來,就是為了交代一件後事。」
交代後事?秦倏可一點也不好糊弄,相反他腦子轉得很快:「你想躲出去?」
然後把這個爛攤子扔給我,自己臨陣脫逃?
後面兩句話秦倏沒有說出來,但他的目光已經說明瞭一切。
年輕人被他看得一陣心虛:「不是我想躲出去……是我不躲不行啊。」
他一指櫃子頂,已經轉過腦袋,饒有興致看著他們對話的大蛇,聲音都打顫了:「我可不敢跟這活閻王在睡一個屋,誰知道第二天起來,我腦袋還在不在了,這多危險啊,你說是不是?」
「真不是我不仗義,只想著躲,主要是我晚上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