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需要來根雪茄嗎?」秦倏忍住笑,故意調戲蛇。
只見大蛇眼裡流露出三分譏誚兩分不屑一分的漫不經心,完全不為所動。秦倏挺想將這一幕儲存,p上墨鏡和雪茄,當表情包應該挺好用。
他在大蛇身邊坐下,一會扣扣它肚皮上的寬鱗,過會又撓撓它後背翹起的皮,像是突然患上多動症,一刻閒不下來。
大蛇注意到人類的行為,搖頭嘆息之餘,又不乏得意。這人類可真黏蛇啊……嘖嘖像什麼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蛇身上長兩腳獸了呢
秦倏一邊在大蛇身上戳戳碰碰,一邊注意觀察它的反應,最後不得不咦了出聲……
這條蛇好像真把他之前「堵門」的事拋到腦後了。
還以為憑它的小心眼,出來之後肯定要藉機鬧事,敲竹槓那都算輕的……
準備了幾套哄蛇方案的秦倏默默凝視大蛇,一下子有些失去了方向。
正在看電視的大蛇忽然覺得涼颼颼,渾身冒蛇皮疙瘩,於是拽過白天人類疊成豆腐塊的毯子,一半蓋在自己身上,另一半叼向人類,搭在人類的膝蓋上。
毯子的重量其實很輕,特別還只有一塊邊邊角角,用句文藝點的形容「像是一片羽毛落到了身上」。在被觸到的一刻,秦倏還是感覺有笑意在不由自主地湧上來。
他搓了搓大蛇昂起腦袋後露出的下巴,起身去給它準備晚餐。
等大蛇用過晚餐,秦倏將消過毒的盤子放回原處,擦著手上的水,走進自己房間。
他拉開書桌桌肚下插著的椅子,將膝上型電腦往裡推了推,秦倏抽出一支筆,拿出五塊錢一本的黑皮記事本,隨手翻開一頁。
中性筆在手指間無意識轉了幾圈,秦倏這才艱難地在空白頁上寫下「花秋褲」這個關鍵詞。
從他思考相關的問題開始,思緒便遲滯得像灌上了厚厚的水銀。
秦倏覺得自己的狀態,像極了患上痴呆症的大爺,坐在搖椅上努力思考,自己叫什麼名字啊,中午吃過飯沒有,等等,我是誰啊??
好不容易抓住一點思路的尾巴,身後又像有一塊巨大的橡皮擦追著將那一點端倪擦去了。
實在令人氣餒。
卻也充滿著挑戰。
秦倏定神去看面前的記事本,原本空白的紙頁上已經多出不少密密麻麻的黑點,是用筆尖戳出來的,還有更多或連或斷的雜亂線條。
他的視線回到了最初的關鍵詞。
毫無疑問,給他帶來強烈刺激的便是年輕人那一聲花秋褲,這代表年輕人所看到的是正常的,認知上也沒有出現幹擾。
有問題的是自己。
他的感知在不知名「原因」的影響下,對本該異常的事物視而不見。
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好比有一天自己的父親變成了史瑞克,母親變成了史萊姆,但自己不會察覺到任何不對。「一家人」坐在一起親密用著晚餐,聊著工作與學習,就好像父母本該就是兩隻怪物。
秦倏不清楚自己為何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他在紙面列出幾個自己的猜想。又在外圍用中性筆反覆劃著名圈,打下三個代表存疑問號。
秦倏將寫字的筆換到右手,左手託著臉頰,筆尖在記事本上無意識輕戳,他開始思索自己抓住的第二處違和的地方。
是大蛇撕開外皮後露出的那一抹深黑。
極致深邃的黑,盯著看久了彷彿能將人的神魂捲入無盡的黑暗,暗色蛇鱗上泛著瑰麗流光,既華麗又神秘……
這樣的念頭,自己應該不是初次產生。
曾經有過一個場面也讓自己產生了同樣的感慨。像是從沒見過雪的孩子,深夜醒來看到窗外白了屋頂,那樣一份震撼,即使記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