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三個人正在鬥地主賭錢,激戰正酣,桌子上堆了不少一百的、十塊五塊的鈔票。招風耳進門,三個人扔下牌齊刷刷地站起來,一起喊了一聲“老大”。
這三個人駱千帆都見過,一個是圍場裡負責抓兔子的老四,另外兩個是沿路放風的兩個人。老四說:“狗都餵了,也都安置好了。”
招風耳點點頭:“坐吧。”
招風耳坐在正中間對門的位子上,左邊坐了瓦片,右邊坐了他的侄子,其他人挨著坐下,駱千帆的位子背對著門。
駱千帆一身土,手上臉上也都是土,就說:“我去一趟洗手間。”
那個小年輕“噌”地站了起來,戒備十足:“你要跑?”
駱千帆心說我跑你奶奶個腿,好容易打進來,你讓我跑我也不跑,就算跑你打我那一巴掌我也得打回來再跑。
招風耳擺擺手示意小年輕坐下:“都是一家人了,跑什麼跑?老四,你帶他去洗手,他不認識路。”
什麼帶路,就是監視,不過駱千帆早有準備,來到賭狗團伙當中,三兩天就想取得信任,那是不可能的。
駱千帆去上了個廁所,又洗了手,洗了臉。做這些的時候,那個老四就堵在洗手間的外面抽菸。駱千帆搭訕說:“你貴姓?”
老四在煙霧中不屑地抬起眼睛:“廢什麼話?”
駱千帆被窩了一下。他猜這個老四跟招風耳、小年輕應該都是一個地方的人,說話一樣的口音。
回到房間坐下來,其他人已經吃上了,上了兩大盆子熱菜,仔細一看,都是煮的兔子肉,區別在於一盆放了辣椒,一盆沒放辣椒。招風耳面前還單獨擺了一個蒜蓉開背蝦。只有他在吃,別人不敢動一筷子。
飯桌上的氣氛並不好,各個低著頭,各吃各的飯菜,各自喝著各自的酒,誰也不敬誰,像旅行團吃團餐差不多。
偶爾招風耳端起酒杯,衝哪個舉杯子,哪個人就慌忙站起來,雙手捧著杯子誠惶誠恐的樣子。好大的威勢!
一頓飯吃得死氣沉沉,駱千帆早都餓了,管他以後怎麼樣,先吃飽了再說。敞開肚皮,大口吃肉,吃飽喝足放下碗筷,老老實實坐在位子上。
其他人也吃個差不多了,都老老實實坐著,望著招風耳一個人吃。
招風耳吃飯細嚼慢嚥,蝦一個一個用牙籤剝了吃,精細得很,像驢一樣。驢吃草就慢,牛吃草快,牛把一捆一捆的草大口的吃下去,吃完了再反芻消化,有時候會吃下去釘子,留在牛胃裡反芻也沒用。
驢不用反芻,驢吃得慢,像個大家閨秀吃飯一樣,所以,有種觀點認為,從進化的角度驢比牛高階。看著招風耳吃飯,駱千帆就莫名其妙想到驢。
得有四五十分鐘,招風耳才放下筷子。瓦片急忙給他盛了碗湯,招風耳又一勺一勺足足喝了一二十分鐘。
終於,招風耳吃完了,也喝完了。他摸了摸肚子,瓦片遞給他一根菸,小年輕掏出打火機給他點上,煙霧瀰漫開,他望著駱千帆說:“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我叫駱鐵。”
“嗯,你也瞅見了,這一桌都是咱們的弟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跟著我,我不會虧待他們,也不會虧待你。”
“謝謝老大。除了瓦片叔,其他各位我都還不認識,老大,您能不能給介紹介紹?”既然是臥底調查,駱千帆當然首先要摸清他們的身份。
招風耳微微一笑,彈彈菸灰,指了指瓦片,瓦片像是接受了指令,解釋說:“兄弟,你還不懂咱們的規矩,是這樣的,咱們雖然都是弟兄,但是平時不稱呼大名,每個人一個序號,他是老大,我是老二,這是老三,你旁邊是老四、老五、老六”,又一指小年輕,“這是老七,以後你就是老八了。以前是按年齡排的,但是人進進出出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