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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感覺真是不錯;
“早安,霍克利先生。”萊斯特湊上前在卡爾額頭上吻了一下;便儘量以不會驚醒他的方式,小心翼翼地掙脫開他懷抱爬下床去。
“早安,萊斯特。你起得可真早;我還沒準備好早餐呢;先生。”瑪麗正拿著一根雞毛撣子掃除裝飾上的灰塵,她假模假樣地抱怨了一下;然後趕緊拿來了一條羊絨毯子給萊斯特披上。
年輕人微笑著在椅子上坐下,小圓桌上鋪著乾淨整潔的蘋果綠蕾絲桌布,桌子上擺著一個細長優雅的花瓶,萊斯特伸手摸了摸瓶中嬌豔欲滴的花朵,神情驚歎地問道:“阿古妮絲之花?這是非常稀罕的品種,我在書裡看到過它——長得可真美。”
一個看上去有些眼熟的年輕女人端著托盤走過來,小心地放下茶杯和一個白色三層銀質小臺架,然後小聲解釋道:“是羅士強船長更早一些時候派人送來的,他說這是船上溫室裡培養出來的雪片蓮——恰好正是花季,聽說在英國非常少見,所以希望您能夠喜歡。”
“象徵新生的花,我恐怕需要親自道謝才能表達我的感激。”萊斯特笑了笑,“你看上去適應得不錯,羅莎莉。”
年輕女人侷促地垂下手,挽了挽掉在耳邊的頭髮:“是、是的,瑪麗小姐幫了我很多。這身衣服也是她借給我的。”
“別緊張,好姑娘,我沒有別的意思。”萊斯特喝了一口茶,然後在盤子裡挑了一塊看起來鬆軟甜蜜的曲奇塞進嘴裡,細細地咀嚼完才緩慢開口,“這是好事。你還願意回來找我們,這證明施特勞斯夫婦眼光卓絕。”
羅莎莉羞澀地笑了笑:“沒有我,您和霍克利先生也能處理得很好。維克特少爺——我是說小施特勞斯先生,他是個和善人,孝順有加,他會非常感激你們的。”
萊斯特聳了聳肩,他有點不太想談這個話題。
老實說他還沒決定好那把金鑰匙的去處——是自己留著還是交還給施特勞斯家族,他從沒覺得自己是個聖人,但施特勞斯夫婦待他不錯,百分之二點五的股份聽上去挺少,但對於梅西百貨這個業界巨頭而言,未必不能起到關鍵作用。
萊斯特可不相信這位早早接手了家族產業的小施特勞斯先生是個善類,二十世紀的資本家,那可是美國社會真正的掌權者,能指望他們偶爾做做慈善就算不錯了,誰敢奢求這群吃人不吐骨頭的冷血獨||裁者永遠披著那件偽善的外衣?
瑪麗在這方面一向貼心得體,她很快走了過來,輕聲說:“布萊克先生和傑西卡夫人來了。”
萊斯特放下茶杯,瓷器間細微的碰撞聲清脆悅耳,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請他們進來。假如可以的話,請再幫我準備一些吃的。謝謝你,瑪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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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什的臉色十分憔悴,他始終垂著眼睛——一點兒也不敢看萊斯特——濃密的睫毛下覆蓋著深深的陰影,像兩團濃得化不開的黑墨水,他看上去一晚沒睡。
傑西卡一語不發地吃著早飯,她一個人幾乎解決了桌面上大部分的事物,而且絲毫沒有停嘴的打算——說真的,這時候她找不出除了吃飯以外還能幹什麼事兒了,瞧瞧這兩個人,表情凝重得就像一句話能決定這一任美國總統是誰一樣。
“。。。。。。你想說什麼,阿什?”萊斯特揉了揉眉心,語氣溫和地問道,他的臉上透著一些疲憊,並非是身體方面,更像是從靈魂裡蔓延出來。
金棕色頭髮的年輕人渾身抖了一抖,隔了好一會兒——傑西卡差點覺得他這輩子都不打算說話了——他的聲音聽起來沙啞乾澀:“。。。。。。萊斯特,我必須、必須來跟你說抱歉。我差點害死了霍克利先生。。。。。。他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