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念頭,這種若隱若現的裝束,好像有人說是最誘惑的。她不知自己為何就想到這裡,臉“騰”地紅起來。扭頭偷偷打量邵聲,他揹著身,專注地玩著手機上的貪吃蛇。
莫靖言有些尷尬,既想和他多呆一會兒,又為了剛剛轉瞬而逝的念頭坐立不安。她在狹窄的門廳裡轉了個身,腳趾踢到牆角,痛地叫了一聲,撤身時立足不穩,向後跌去。邵聲聽見她的驚叫,眼疾手快一把攬住她的腰,她才沒有坐到地上。
寬大的衣服滑起來,露出細細一線肚皮,好在微弱的燭光中看不清她的手足無措和滿臉紅暈,莫靖言連忙站直,將衣角拽下來。
“你啊,迷迷糊糊的,自己一點都不注意。難怪會發燒生病。”邵聲嘆氣,“換好鞋子,再把那件外套也穿上,走吧,我送你打車去。”
莫靖言委屈,“上次是誰放了我鴿子,我才會淋雨?”
“我沒想到你會等那麼久,而且,我真的有事兒。”邵聲望著她,他背對燭光,但雙眼依舊是亮晶晶的。
“那我生了病,你也不多來看看我。去趟校醫院,還說是去看骨科。”
“我的確是去看骨科,也順路去看了你啊。”邵聲辯解著,“有很多人看望你、照顧你,其實也不差我一個。”
莫靖言搖頭,略帶蠻橫地說:“不,以後我生病了,你必須要專程來看我!”
邵聲失笑,“為什麼呢?還有,哪有沒事兒唸叨自己生病的。童言無忌!”
她撅著嘴,眼看就要哭出來。
邵聲嘆了口氣,柔聲哄著她,“好了好了,我答應你就是了。反正這兩三個月你也不會生什麼大病了。”
莫靖言已經帶了哭腔,“過了這兩三個月,你還是要走?”
邵聲遲疑片刻,點了點頭。
她抓緊衣角,鼓足了勇氣,“如果我說,你別走了呢?……我是說,我還想和你去野攀,還想和你去郊外烤肉呢?今天我走了這麼久的路,就是想找到你,問你可不可以留下來……”
邵聲沉默不語,良久之後,緩緩開口,聲音艱澀暗啞,“莫莫,你只是習慣了我在你身邊開導你。但現在你已經漸漸長大了,很多事情你可以自己解決了,慢慢你會發覺,並沒有那麼依賴我。而且,你會認識更多朋友……”
“不許再這麼說了,我不要什麼更多的朋友。”莫靖言氣結,脫口喊道,“我只要你!”
房間裡一瞬間變得安靜,兩個人面對面站著,尷尬無語。在沉默中時間一秒秒流逝,讓莫靖言的心一點點沉下去,她唯恐邵聲會開口,說出一句“對不起”。如果是這樣,她還能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她已經捧出真心,如果他不要,自己還有什麼言語可以挽留他?
她被濃重的無力感包圍,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身上的熱氣隨著希望一起消失了,她手腳冰冷,身體輕輕顫抖,垂下頭一邊抽泣一邊囁嚅著,“我,我都不知道你住在哪兒,今天、今天在周圍走了大半天,又累、又冷,好不容易見、見到你了,你怎麼能、能這麼狠心?開口就說、說我不需要你了?我需不需要你,有多在乎你,是你隨口說了算的麼?”
邵聲牽著她的小臂,引她在椅子上坐下,自己也拉了一把,和她面對面坐著,輕聲問,“還是冷麼?”
她點了點頭,“手腳都很冷。”
他將赤著的雙腳伸過來,“你踩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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