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戲，周圍所有的平地，全部都成了江河，家裡能典當的東西，全部都當光了，鍋裡灶裡找不出一顆糧食，全部空空如也。左家12口人（包括岳母與侄子左世延），每個人都患了病。（&ldo;而所居屋漏壁坍，蛙遊魚戲，平陸成江，直無一片乾淨土。典質既盡，懸釜無炊，加以一家十二口無不病者。&rdo;）

左家，又到了最危險的時候。

這次天災對左宗棠的刺激，比進士落榜還要大。他後來回憶，這比他在收復新疆的戰鬥還要痛苦、難忘。兩位夫人在救助難民時，首飾都賣光了，要救的人還在源源不斷湧來，而自己一家都要等人來救了。

痛苦萬般時，左宗棠就只能以玩笑來轉移注意力自救。他說：杜甫有首《同谷歌》，有句&ldo;男呻女吟四壁靜&rdo;。現在對我來說，是名副其實的&ldo;男呻女吟四壁空&rdo;了！

這句詩，貌似樂呵呵，其實苦哈哈，心裡氣哼哼。以痛苦自嘲，是強者的舉重若輕。但災難還在繼續，淚眼問天天不語，淚河流過空山去，欲哭無淚。

山雨欲來風滿樓。

自然的災害，追根溯源，可以歸結到人禍。

左宗棠當然不會想到，是帝國的高度集權，導致社會自治脆弱，一遭天災，抵禦能力低下，弄得自己連&ldo;湘上農人&rdo;也做不成。

左宗棠短暫的幸福生活夢，就這樣，被洪水幾個波浪就輕易打碎了。

臥龍棲居山林，生死關頭，進退失據，前路迷茫。

第二步他應朝哪裡邁去？

[1] 《左宗棠家書&iddot;與妻書》中自述原話：&ldo;吾在此所最快意者，以第中藏書至富，因得飽讀國朝憲章掌故有用之書。自海上事起，凡唐宋以來史傳別錄說部，及本朝志乘記載，官私各書，凡有關係海國故事者，無不涉獵及之，頗能知其梗概，道其原委，此亦有益之大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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