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放在心上。
“我算著你過來時也快近晚膳,早就準備好了。就咱倆。”他在她耳邊悄聲道。
先聖駕崩,可對繼位的李奏來說,確實是個值得慶賀的日子。從昨日到此時,他已經超過十二個時辰沒有好好睡覺,但卻不覺睏倦。
見洛泱好好兒的從岐陽公主府回來,他那懸著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
倒在白瓷杯裡的梅子酒,酒色微黃,清冽芬芳,粼粼燭光明滅在酒波之上。洛泱釀出了烈酒,自己卻愛上了大唐淡酒的雋永。
她先舉起酒杯笑道:
“夭夭青梅等風來,風來化酒頭已白。豪飲淺酌皆為醉,相思入酒酒入懷。阿奏,我們幹了!”
兩人對飲三杯,這才放下酒樽。
“你日我姑姑上門無理取鬧,讓娘子受委屈了,這杯酒,我替她向你賠罪。”李奏又連飲了三杯,洛泱笑嘻嘻的向他伸出手:
“只飲酒,沒有酒令有什麼意思?你來猜猜我的‘藏鉤令’。”
藏鉤令在唐人酒桌上常玩,有點像現代的“猜有無”。李奏低頭看看洛泱伸過來的拳頭,白白的手背上寫著一個“按”字。
他伸出手指頭在那字上輕輕按了一下。
洛泱手沒動,伸出一根手指頭,只見那手指頭上寫了一個字:轉。
李奏捏著她的手指頭轉過來,手指的另一面也有個字:拉。
他看了她一眼,試探著拉了她的手指一下,洛泱的手掌攤開了,手心上工整寫著幾個字:
很愛很愛你。
我真的很愛很愛你啊,當你跳下水將我推上水面的時候,當你跳下屋頂一刀刺向劫匪的時候,當你擁著我縱馬馳騁的時候
當我要不得不離開你的時候。
李奏看著她溫柔的眼神莫名有一絲慌亂,他起身將她攬在懷裡,低頭吻著她散發著花香的黑髮:
“為什麼我的心跳個不停?今天你從郡王府跟著岐陽姑姑離開的時候,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我一直等著你主動跟我說,你卻沒有。
泱兒,我愛你的心一點不比你少,有事你不需要自己扛,就算當初坐在輪椅上,我也能不讓你受半分委屈,何況今日。”
他終於將心裡的這個疑問說了出來。
洛泱雙臂回抱著他,這就是他,做了決定便一往無前、勇於承擔的他。她仰臉笑道:
“我知道你這一段需要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在政事上,我們的事既然已經確定,便可徐徐圖之。所以我想盡快回到東都,我娘和阿兄都在東都,他們會照顧好我,在長安,只會給你添亂。”
“你心裡就是在想這件事?”
洛泱眨巴眨巴眼睛,鄭重其事的點點頭。
“回東都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又要和你分開那麼遠,我怕我回忍不住去找你。”
“大傻瓜,你現在已經是陛下了,可不能一生氣就帶著一票人衝到河中。我敬你三杯,為我父兄調來了河中軍!”
話已經說出口,洛泱顯得有些高興,她果斷舉起酒杯,連飲三杯。
“怎麼?你是想趁醉在我殿中留宿吧?那我可就不客氣的來者不拒了。”
李奏本來生性謹慎、不喜飲酒,在洛泱的鼓動下,他現在也放開本性,酒量自然大漲。
而洛泱是空有前世的酒膽,今生的小身子骨承受不住,嘴裡喊著“喝喝喝”,不一會兒就醉了。
很快,臉色緋紅的洛泱,已經重重依偎在李奏懷裡。
“明明不能喝,卻總是豪氣沖天。你心裡有事不說,就別怪我將你鎖在我身邊,哪也不能去。”李奏用食指輕輕划著她的小翹鼻子,嘴裡喃喃道:
“你想一個人承擔,我偏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