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東都
聖上頂替死去的安王、韋元素做了“母雞金”的投資人,史墨白必須剛性兌付。
過了兩天,又有人不小心透露給聖上,說伊陽郡主的“母雞金”已經下蛋了。
當初興慶宮、齊王府、珍王府、昌平郡王府和國公府,主人、奴僕,或多或少都放了些錢,現在伊陽郡主的春茶已經賣光了,自然就要按照份額來分錢。
聽說珍王那份都給了珍王的淑人,夠她錦衣玉食過完這輩子。
聖上一聽母后都得分了錢,便派潁王去催賬。
史墨白內心苦啊!
一千貫收的紫筍茶,平時賣六千貫,其中兩千貫是加工費、運費、人工、損耗和商稅,也就是能賺三千貫。
今年榷茶,為了確保自己的市場份額,他和浙東觀察使串通,又甩出了他做皇商慣用伎倆:用估高布帛價來壓低茶價。
朝廷榷茶,給出一個銅錢價,十斤一千貫,除此以外,還會給一個以帛換茶的價格,那就是估價,這個估價在當地還能根據實際情況做調整。
若是帛的估價過高,實際價格可能只有七百貫,那就等於十斤茶只換了七百貫。
史墨白做榷鹽的時候,就是用高估的帛價從鹽戶手裡掠奪更多的價值。
為了保證自己的市場份額,坐實茶葉“減產”,他們還動用州府衙役,把不願低價賣的茶農說成是抵抗朝廷榷茶,放火燒光整個茶園。
第五富回來將浙東收茶的慘狀告訴蘇家兄妹,洛泱陷入的沉思:
大唐做鹽、酒、茶的專營,增加朝廷稅收,這本是富國之道,可恨的是,戶部、度支他們辛辛苦苦算出來的“一千貫”相對公允的價格,被官商勾結,下坑生產者,上坑消費者,最後從茶農的“七百貫”變成了市場的“七千貫”。
朝廷所得不過是十分之一的茶稅和十分之一的商稅,也就是前後八百貫。。
中間的大頭,被榷茶商和相關的官宦瓜分了。
今年的紫筍茶價,必須在九千貫的價格,才能支付給參與母雞金的權貴們。
洛泱選擇紫筍茶和他打,就是因為紫筍茶牽涉的茶農少,本身價格就虛高,越是高價的茶葉,利潤也高,她就有更多降價的餘地。
李奏更是霸氣,直接把聖上最初撥給他的那十個侍衛之二的王延、孟廣派了出去。
他倆跟李凜、李冽一樣,有著齊王府校尉軍銜,手持齊王府令牌,去管理齊王府自己的產業,親王可以不納稅,對地方一律不睬。
在齊王府的霸道下,他們在浙東的櫃坊,還給那些受損茶農放錢,等第四年茶樹有產出後,再用茶葉分次歸還。
第五富覺得自己就像打了一場仗歸來,他感慨萬分:
“當初我一直為先祖叫屈,當時若沒有先祖鑄行大錢,肅宗皇帝如何能快速斂富,用於平定安史之亂?到頭來,先祖落得個流放夷州的下場。
而接替他的劉晏更甚,推行榷鹽後,被貶忠州,還被先聖派內侍縊殺。
我曾為他們叫屈,他們都是財相,執行的是先聖的任務,也就是為朝廷斂財,讓朝廷能夠有錢來度過難關。
可直到自己做為榷茶的執行者,與史家猶如兩軍對壘,我這才看清,先祖他們沒有找到國富民強的交界,更沒有對執行者的控制力。
谷枷
這才造成百姓餓死、國力衰敗,陷入兩難境地。
小娘子在下心服口服了!”
由於蘇家的紫筍散茶佔盡成本優勢,蘇家又只拿很少淨利,這沒有先例可循的散茶,開價就大大低過團茶的成本價。
史墨白必須漲價才能達到“母雞金”的承諾,簡直成了泡影。
而聖上、王守澄、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