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後,蘇知遠帶著二郎、五郎去了同州。
朝堂上事情不斷,可沒人發現這些事情之間有什麼聯絡。
剷除王家勢力的時候,除了裴煊做了掌管財政大權的度支使,蘇元楓做了選拔、排程武將,給各藩鎮撥軍餉糧草的兵部右侍郎。
還有原來裴煊回京時聯絡過的一些中、低階官員,他們就像龍武衛的唐弘一樣,悄悄的種進了王家空出來的蘿蔔坑裡。
一切都在悄悄的發生。
唯一有點察覺的人是王守澄。
具體哪裡不對勁他說不上來,就感覺李好古的存在感有點突出了,以往他都沒怎麼注意,這個總站在聖上側面的工具太監。
端茶倒水、鋪紙研磨。聖上偶爾點他名字,他就說兩句,不點名,他跟個啞巴沒什麼區別。
要說李好古跟他爭權,打死他也不相信。再說聖人現在培植的另一方宦官力量是仇士良,那才是自己的對手。
李好古算哪根蔥?
西京暫時塵埃落定。
裴煊、蘇元楓、李好古、柳青、顧允之、蕭洪,加上已經心領神會上了船的,金吾衛中郎將唐弘、刑部郎中李石、工部侍郎鄭覃等等,隊伍已經初現雛形。
在朝堂上,他們不突出,但也不是糊糊,因為他們知道,有人隨時會捲起一個大浪,將他們推到帝國權利的最前沿。
東都也安安靜靜的,享受著深秋陽光,那個會掀起大浪的男子,正乖乖坐在輪椅上。
阿凜推著輪椅,向他報告著小彭莊的進展。
而他的視線始終停留在彎著腰、細細檢視棉鈴的小女人身上。
“好,神闕洞裡的金子暫時不要動了,莊子裡的鐵鋪也都只做農具和尋常刀劍。把事情都交給李式之後,你和李琛在小彭莊等著。”
阿凜臉上露出笑意:“小娘子準備動手了?”
“嗯,下雪之前最好能做些準備。阿冽今日能回來,我們明日就出發。”
阿凜順著公子的目光看去,只見小娘子正高興的指著棉鈴,和那幾個負責護理白疊子僕婢們嘻嘻笑著。
看來,這些白疊子二次開出的棉花不錯,飽滿的種子才能種出品質好的棉花。
花匠黎海平回長安去了。
他知道那些不起眼的白疊子,都長在哪家的園子裡。他父親黎川是專門培育牡丹花的栽培師,長安城那幾株同株異色牡丹,就是他父親的傑作。
他們經常出入長安城大戶人家的花園,所以,哪家有什麼奇花異草,他們如數家珍。
這次小娘子派黎海平回去,就是要他低調的、儘可能的多收集白疊子種子。
過了這個棉籽成熟季節,再想找,又要等上一年了。
“看,棉花種子!”
蘇洛泱把手心攤開,裡面是包著薄絮的棉籽,這雖然是高昌國種棉花,但並不是現在的長絨棉,而是草棉。
不過,這有什麼關係,?明年這個時候,他們應該會收穫第一批大面積種植的棉花了。
想想就開心。
“要是能把王家在東莊左右的那兩個莊子也買下來就好了,我們在中間種棉花,就不怕被人發現。”
李奏將她的手掌合上,笑道:
“那就難了,據我所知,那兩個莊子的主人絕不會賣他的莊子,因為,他準備在莊子裡種占城稻,也不想讓別人發現。”
“啊?真的?你已經把他們的莊子買下來了?他們怎麼肯賣給你?”
洛泱又驚又喜,這個郎君做事越來越上道了。
見她笑靨如花,李奏心情也分花拂柳的燦爛起來:
“不過是痛打落水狗。阿辛的屍體被阿夔他們燒了,對於我皇兄來說,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