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教授夫婦年輕時有很長一段時間從事一線考古,東奔西跑顧不上管女兒,女兒跟著做了一輩子赤腳醫生、有福不享,就喜歡下鄉人獸混醫的爺爺
這不就是他心愛的女人蘇洛泱嗎?
他恨不得立刻拔了針頭就跑,不過他嚥了口唾沫,問還守在床邊的師弟兼同事陸克明:
“那個,小陸,你最近有沒有回學校看過蘇教授?他家還住在大學裡沒錯吧?”
“蘇教授?我才見過他,那不是院裡請他過來鑑別一個唐代的琉璃盞嗎?出土的地址時間確定是中晚唐,可那琉璃盞的透明度,幾乎媲美清代。
要說是西域來的吧,可造型又是咱們大唐的傳統款式。
蘇教授來也看了半天不能確認,這和咱們過去的研究差別真是太大了。”
陸克明還在絮絮叨叨,李奏已經快忘了呼吸,他的眼裡浮起了霧氣:
是她,她真去過我的世界,她的琉璃盞還是被工匠重新做出來了!可這我不關心,我只想知道
“蘇教授的女兒結婚了沒有?”李奏脫口問道。
陸克明笑了:“看看、看看!狐狸尾巴漏出來了吧?平時道貌岸然、不把女孩子放眼裡,原來是個人面獸心的大尾巴狼。”
“對喜歡的女孩子是用來放眼裡的嗎?那是要放在心裡。”
不就是說情話嗎?我會。以前有人教過,李奏不動聲色、張口就來。
“牛啊!師兄,你今天大難不死居然還開竅了!我沒留意蘇教授女兒有沒有結婚,不過,算算也快三十了吧?聽說是搞金融的白富美,應該早嫁出去了。”陸允順手按了床頭的呼叫鈴。
不,她說過她還單身,她不會騙我。李奏一翻身坐起來,自己動手拔手上的輸液針。
“哎!你這是幹什麼?護士就快來了”
陸克明要去阻止已經來不及了,李奏已經與提著保溫飯盒進來的程雲汐擦身而過。
“李師兄這是要去哪裡?!”程雲汐嚇了一跳。
“他已經打完針了,他說他約了人”
“我還給他做了湯呢”
程雲汐捧著保溫飯盒衝出去,可走廊裡哪還有李奏的影子?
外面雨已經停了,地上溼噠噠的,剛剛穿越的李奏奔跑在這個陌生的世界:
偶爾響起的汽車喇叭聲、比花萼相輝樓高得多的高樓大廈,穿著短裙的年輕女子、剃著平頭不蓄鬚的男子
這個被大雨沖刷後的洛陽城,他再也找不到它當初的模樣。
那她呢?
還是不是當初的那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