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了準備,張之良心裡仍是再次一驚。張口就問道:“什麼事?”
“事情是這樣的。”李大叔頓了頓,接著說:
“二十多天前,你姐到別人家串門回來,快到家門口時,遇到了兩個喝得醉醺醺的大竺兵。那兩個大竺兵見你姐長得漂亮,就對你姐動手動腳的。你姐跑回家,那兩個大竺兵竟追到你家裡。在你家院子裡嘴裡不乾不淨的,還撕扯你姐的衣裳。你爹和你大哥,一人拿刀,一人拿棍子就把那兩個畜生打死了。那時,鬧的動靜很大,在我們家裡就能聽到動靜。”
陳德插了一句:“然後呢?”
李大叔接著說:“那些在街上巡邏的大竺兵聽到動靜後,就衝到你家裡。你爹帶著家裡人就出後門,往河邊跑,你家的大船就停在河邊。你姐、你妹,還有你二哥動作都快,及時上了船。你娘呢,可能是因為胖,動作不利索。腳下拌蒜,就摔在地上,崴了腳。你大哥回身,要揹你娘上船,結果被大竺兵追上,被大竺兵殺了。”
張之良覺得眼前一黑,悲痛湧上心頭。
他母親是一個賢惠的婦人,對子女及張叔極好。張之良非常敬愛自己的母親。他大哥是個好小夥,平時對自己兄弟多有照顧和愛護,他們之間兄弟情深。
而父親和其他親人也不知道現在在哪裡。
屋子裡所有人都沉默。終於從悲痛中緩過來的張之良,聲音略帶沙啞,沉聲問李大叔:“那,那,我爹和二哥他們呢?”
李大叔清了一下嗓子,說道:“事情過後,我們也不知道你爹帶著你家的其他人去了哪裡。後來,一個晚上,你爹悄悄地到我們家。他就是來告訴我,他們現在沒有地方去,就住在船上。你爹特地到我家一趟,就是要讓我把這個訊息告訴你。你爹還說,住在船上,飄來飄去的,沒辦法在一個地方待太久,讓你不用特意去找他們,要你自己小心保重,讓你最好到鄉下你外婆家去。”
張之良聽到父親和其他親人的訊息,心裡安定了一些。他就問:“李大叔,我爹他們為什麼不去我外婆家?”
李大叔想了一下,回道:“好象聽你爹說過,你外婆家地方小,住不下那麼多人。”
陳德想到了關於生計的事,就問:“張叔他們棄家而逃,沒了財物,如何過日子呢?”
“以前阿良他爹,用船為鎮上的作坊運貨,能掙不少錢。現在,只能在河裡、湖裡打魚賣錢。上回,他到我家,聽他說,現在過得很苦。”李大叔表情凝重地說。
已清醒許多的張之良聽到這些話,馬上把手伸進懷裡,掏出了有四五張銀票,還有一些碎銀。
他點了一下,對李大叔說:“這三百兩銀票,請李大叔見我爹之後,幫我交給我爹。另外六七十兩銀子就送給李大叔。”
李大叔很快擺手道:“這使不得,我如何能要你的銀子。轉交銀票給你爹,這是應該的。如何便收你這麼多銀子!”
張之良很堅決,堅持把銀票、銀子塞到李大叔手裡,並且說道:“和李大叔做了這麼多年鄰居,我們兩家一直都很好。李大叔過去幫我爹介紹過不少生意。我剛和阿德發了些橫財。現在大竺兵霸佔了我們鎮,我想鎮上人的日子肯定不好過。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這時,陳德幫腔道:“李大叔你就收下吧。這些銀子就該用在我們大元人身上。”
“誒!”李大叔深深嘆了口氣,說道:“謝謝你阿良,我就不矯情了,誒,自從大竺兵進了鎮,這日子越來越難過了。”
陳德問道:“李大叔,和以前有什麼不同?”
“誒!”李大叔又嘆了一口氣,說道:
“現在統領千業鎮的大竺將領,叫山都峻峰的,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先是把進出百弄山的所有路口封鎖了,然後把從山裡出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