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天玄門此代最為出色的傳人、白衣的少年劍客霍然震桌而起,身形如箭般向著比武場地中央掠去。
然而,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砰——!”便在生死頃俄之際,虛空中突有風雷之聲怒響。隨即,某種濃烈刺激的火藥氣味在比武場中央漸漸瀰漫開。
眾人面色俱皆一變!
猝不及防之下,卡索爾被迫掣回掌力,緩緩抬起手,拭去自己左頰那道血漬。繼而驚怒地轉過頭,朝著某個方向望去——
就見那個緋衣少女,此刻正靜靜立在南面的席案後,手中持著一柄烏黑的金屬物體,有些類似中陸人用的弩,卻更為短小精悍。
那是……來自朱曜紀二十八世紀,蘇什彌亞聯邦制造的——阿諾德“雙鷹”型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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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十五殊途(上)。。。
凜冽的寒風裹挾著雪沫,在那道血淋淋的傷口上肆虐奔騰。
在距此七千年後、由蘇什彌亞聯邦研發的這種名為阿諾德“雙鷹”型的手槍及A5彈藥,那是被世界首席槍彈學者喻為“世界級極品”的槍彈。
卡索爾下意識地抬手拭去了自己頰邊的血跡,旋即驚疑不定地抬起雙眸,凝望著那個站在遠處的緋衣少女——那個少女手中正緊緊擎著一柄樣式奇特的金屬武器,雙手穩定地扣緊了機簧,凜然無懼地與他對峙……那種冷冽而決絕的目光,彷彿在無聲昭示著:只若自己再有進一步舉動,便要一擊致他於死地!
卡索爾眸光微微一變,旋即垂眸黯然苦笑起來:汐昀啊汐昀,連你,也要背叛我了麼?原來,即便是跟我結下同生血契的人,也是這樣信不過啊……
……汐昀,你究竟,是為了誰?
沉默的靜窒之中,白茫茫的飛雪漫漫浸灑了他一身一臉。但見這個雄踞西域的霸主,此時卻突然在風雪裡仰天長笑起來——笑得那樣狂妄、那樣悽苦,每一次大笑,都有怵目的鮮血沿著他唇角滑落。
然而緋衣少女依舊緊咬著薄唇,冷冷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甚至連握槍的手,都沒有一絲一毫的顫抖。
許久許久後,待這位彝國國君狂肆的大笑聲終於逐漸平復後,就見九龍御案後的胤天子面色陰沉地繃緊了唇,迎著司禮官問詢的目光,澹臺澈冷然拍案,一錘定音:“這一局,彝國國主卡索爾勝!”
一言罷,不待司禮官敲響那面決判勝負的鑼鼓,他便一抖袍袖,傳令道:“擺駕回宮!”
“恭送皇上回宮!”身後的一眾侍衛、內官聞令,連忙齊聲應和道。
“傳原御醫,吩咐他留國師在宮中好生歇養幾日——這幾日裡,好好為國師療傷。”從座中長身而起之際,帝王突然回首,對著禁軍統領裴仇低聲叮囑。
“是。”那名禁軍統領當即低首恭聲應道。
一對對龍旌鳳翣、雉羽宮扇羅列架起,一把曲柄九龍金黃傘高擎在澹臺澈頭頂。就聽天儀臺上文武百官、諸國來使盡皆俯首叩拜,山呼道:“恭送皇上回宮!願吾皇福壽康寧,萬歲萬萬歲!”
然而,待人聲去盡後,唯有停留在比武臺上的幾人,仍舊遲遲未曾俯首恭送胤天子回宮。
此刻的卡索爾神色有些蕭寂地閉上了雙眼,從那張平靜而冰冷的臉上,看不清這位身為一國之主的少年內心的思緒;大胤國師柳千寒凝望著頭頂雲舞雪飄的蒼穹,一臉若有所思之色;古月靈紗望了眼師父、又望了眼卡索爾,黯然低下了頭;北靖國世子禁凌雪怔怔凝視著此刻手持槍械的冷汐昀——那個再度救了自己一命的、自己苦心痴戀的少女;而禁凌葉則看著弟弟,雙頰邊不知不覺滑落兩行清淚……
待胤天子的身影已消失在天儀臺冗長的玉石階梯盡頭,才聽那面錘定勝負的鑼鼓被再度敲響,司禮官宣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