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沒想到您真的來了,母親若是知道您專程來看她,她定也會堅持下去快快醒過來的。”陳葉青看著孫芷煙撲在他膝頭上傷心落淚的模樣,這心口自然也是泛著苦味;剛才在來的路上他都聽小豆子說了,原是孫柳氏帶著孫芷煙一起去香山寺上香,沒想到在回來的路上遇見了劫匪,但好在孫府跟去的家丁有幾個會拳腳功夫,雖說當時十分驚險,但好在人員並無多大傷亡。
只是孫柳氏常年待在後院之中沒遇見過這種事,再加上被流鏢射中刺傷了大腿,流血過多這才導致至今昏迷不醒;再加上孫芷煙雖說才情了得,可畢竟只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平常的時候是膽大細心,可那些打打殺殺的場面也從未見過,眼見母親受傷昏迷,又經歷了那場驚險刺激,也難怪在此刻抱住了陳葉青便大哭起來;想必小丫頭也是嚇壞了的。
孫簡之雖然剛正不阿,可畢竟還是個心疼妻女的好丈夫;如今妻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女兒又哭成這樣,這要人前再剛強的男人也忍不住心酸;就看孫簡之忍不住側頭悄悄地按了按眼角,在轉過頭時,臉上依然是偽裝出來的硬冷和剛毅之色;哎!真是個和趙禮一樣不善於表達的男人啊。
陳葉青心疼孫芷煙,輕聲安慰了幾句之後就讓碧瑩扶著這小丫頭坐起來,這才轉眸定神,看向舅父:“舅舅,你認為是誰下的手?”
誰也沒想到,這皇后進屋後開口說的話居然是這樣一句。
孫芷煙捏著帕子拭淚的手微微一頓,驚訝般的看向表姐,可這驚訝裡面更是敬佩之情;如果不是將什麼都看得明白,怎麼可能一語就戳中在正題上。
孫簡之同樣驚訝的一抬眸,只是在看見外甥女那如暗藏了寶刀一般的眼瞳裡隱隱綽綽的鋒芒之色時,這才長長的撥出一口氣;看來夫人說的沒錯,媚兒真的變了許多,變的能讓他們這些人能依靠和相信。
“一共有三個嫌疑目標,第一自然是蕭家,孫蕭兩家從數年前開始就不對付,孫家的人出事就算不是他們所為,恐怕他們也會偷著樂;第二就是司馬家……”說到這裡,孫簡之朝著陳葉青瞧瞧的打量了一眼,看外甥女神色不動,這才放心的繼續說下去:“司馬家和咱們孫家雖說有姻親關係,可這個關係早就名存實亡,從你母親去世的那天起,孫家和司馬家就形同陌路,甚至是兩兩相厭,實不相瞞,很多時候老臣都想徹底端了他司馬傳的一窩大小,可是想到你最終歸是他的女兒便也留了幾分顏面;至於這第三,老臣實在是不好說,娘娘冰雪聰明,想必能想到那人。”
陳葉青自從聽說孫柳氏遇伏之事之後,就隱約懷疑舅母受傷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他而起;至於那個如此嫉恨他的人,就只有那個女人了。
陳葉青抬起眸看向孫簡之,猶豫了一下後,慢騰騰的說出三個字:“靖王妃!”
孫簡之聲色不動,道:“娘娘果然好智慧,靖王乃是先皇后所出,雖說如今只是一個封地的主人,可終究正統的身份擺在那裡,再加上靖王在封地的名譽極好,靖王府的地位自然也是個超然的所在;至於那個靖王妃,因為沾了靖王的光,他虞家才會跟皇親攀上關係,但是當年還未成為靖王妃的虞子期和還是皇子的皇上有過一段模糊不清的關係,這叫老臣不得不在乎介意。”
陳葉青自是清楚舅父所說的這段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靖王妃是不能隨便動彈的,因為她的丈夫是靖王;就連趙禮想要隨意找靖王的茬都是不可能的,更何況是他呢?
再說,透過剛才舅父的那段話,他怎麼隱約聞見了舅父對虞家的不屑之意?按理來說,這虞家是書香門第,虞浩然又是當世大儒,更是趙禮的授業恩師,照理來說那絕對是受人尊敬的;根據司馬媚遺留下來的印象可見,舅父這個人雖然迂腐一些,可最顧忌人情禮儀,瞧瞧他剛才呵斥孫芷煙時的神態便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