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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道裡有備著太子的衣冠,摸了摸自己的喉結處,永安沉沉的嘆了一口氣,彷彿是被巨石壓著,沉重的從心底傳來。

開啟另一側的門,赫然是太子府的書房,這幾年來,府中上下已經習慣了他們的主子在書房鑽研政事,有時候進去就是一整天,而且還吩咐下來一律不見客,誰也不能打擾。

亥時,永安從書房裡推門出來,喚人撤了飯菜,然後借著還有些微醺的酒意去了太子妃的房間,自新婚後,二人幾乎很少碰面,更遑論同床共枕。

撇去在公主府外不盡人意的見面,這個時候她忽然發現,自己之前面對沈韻兒的複雜心情竟淡了許多,說不清內疚還是什麼,都好像隨著時間飄遠了。

這段時間不過是把心思都放在了朝堂上,兩個人交流少了,見得少了,各自忙碌起來,那原本脆弱的感情也就幾乎消失殆盡了,永安眼神示意床上的人無需行禮,就自己寬衣解帶上了床。什麼都不做,只是簡單的相擁而眠,這個晚上她沒有做夢,是難得的好眠。

可是她身邊的人卻天人交戰了一整夜,被太子摟進懷裡後,她就全身緊張,新婚那夜的記憶算不得美好,才剛剛窺得自己一點點心意的她,腦海里想的不是自己的夫君,而是那個明媚驕傲的女子。

沈韻兒不知道自己撐著的眼皮是何時閉上的,早上醒來時,床上只有自己一個人,身旁是已經涼了的被褥,彷彿沒有人睡過。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在這個與往常無異的清晨,突如其來的猜到這顆心底的秘密,原來這裡面已經住進了那個女子。

她面色痛苦的微微仰起頭,雙眼閉上,耳邊迴蕩著自己在心底默唸的聲音:「忘了她,忘了她……忘了」

有些事情就像是玻璃杯裡的白開水,哪怕我們清楚的能看到杯底,可是如果不去觸碰一下,便不知道水是否滾燙,是否剛剛好,亦或是已經涼透了。

早朝,如今國泰民安,邊疆已少有戰事,這也是武將們的話語權越來越少的原因,可今日兵部罕見的有本來奏,北方邊境與草原一族接壤,如今正是羊歡草長,捱過冬雪的遊牧民族也休養好了,於是乎,一時間小範圍的掠殺事件頻發。

每每這時,安國將士們的兵馬一到,燒殺掠奪者就已經不見蹤跡了,遊牧一族的優勢便是快,且不正面迎戰,我軍若深入草原腹地,不熟悉地形的情況下遇到的便是埋伏不斷。

戰事勞民傷財,安逸慣了的朝臣們,沒人願意去策馬迎戰,哪怕是武將們也隱隱有了不戰便求和的心思,所以說,任何地方任何時候,環境都能夠影響甚至改變一個人,有一個詞特別可怕「潛移默化」

前朝有和親公主,攜大量物資遠嫁敵國,結十年之好,敵國數年不曾來犯,有文臣委婉的提及此事,太子一族有忌憚公主權勢者也站出來附和。

一國之主坐在龍椅上,對於自己這一雙兒女的爭鬥,他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堂下擁護太子的臣子,即是太子的態度,雖然早已知道這個結果,可他還是失望的看了太子一眼。

永安站在堂下,沒有制止往日裡擁護自己,在此事的態度上有些想當然的朝臣,她是太子,所以對於公主遠嫁他國樂見其成,可她也是永安,又如何眼睜睜的看著這些冠冕堂皇的人把自己推出這萬裡江山。

腦海里一個冒險的想法,在那一刻破土而出,野蠻的生長,既然這些人都想把她送去那邊陲之地,那麼便真的離開如何,只是一瞬間,這大膽的企圖佔據了她所有的心神,沒錯,只要佈置得滴水不漏,只要欺了所有人的眼……

「眾愛卿說的有理,戰起,苦的是百姓,是這天下,若永安一人可免動干戈,便擬旨吧」

「兒臣反對,我泱泱大國何需懼那麼幾支蠻族,還請父皇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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