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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得死去活來。

全公司都不重視預算科。公司做的一棟樓竣工了,勞讓紫和孫一起做決算。在那段日子裡,兩人協力作戰,並排坐一張大辦公桌,圖紙攤在桌子上,一起看,互相激發,在預算紙上寫出一行行算式和結果。拿到市審計局去,第一天被減了很多。勞大叫起來:“還要不要我活命?!”按捺不住,立刻把二建的一個做預算的哥們請來救急。勞心急如焚,當著紫和孫的面對哥們說:“讓她們兩個算我是一點也不放心。”這哥們開導孫和紫:“你們不要怕,這些審計員也並不是一開始就會的。做這行有一個過程。”哥們三十多歲了,穿著休閒衫,滑稽的是衣領下掉著兩根絨棒,頂端有球珠。

孫和紫一起計算的時候,不知道是紫多年未算生疏了,還是一如既往地隱藏技術害怕孫學到了,總之孫覺得有沒有紫都一樣。

第二天一大早換成是那哥們坐在審計員旁邊了,並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紫暗地裡對孫說:“我看也改變不了多少。”

勞一直嚷嚷著虧了。

之前洪經理剛上任時曾經派孫和紫兩人去建築站學習。建築站的人把兩人當勞工使,寫出來的數字算式讓兩人用計算器敲出結果。紫背後氣呼呼地對孫說:“我們兩個乾脆去公司申請,出點錢,讓我們去省裡好好地學。”

沒幾年葉經理和會計出納三人侵吞公司財產,宣佈公司破產。公司其他的人自發組織浩浩蕩蕩赴建委告狀。葉在建委有人,委裡派了□□辦副主任澄來公司調查。澄是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子,大家七嘴八舌圍在澄身邊,充滿期待地看著澄,澄很耐心地聽完彙報,然後開口說了幾句安撫的話,突然一轉:“葉經理也是想把公司搞好的。”這句話深深地激怒了眾人,片刻沉默之後爻衝口而出:“□□養的!”爻是行政科科長,年輕時因為看到牆上的一張反映某不公事情的白紙黑字,自言自語:“可以向檢察院反映的。”被在場的兩個人抓到監獄,一週後釋放。他將此事告到法院,管事的問他:“有沒有打你?”

“沒有。”

“既然沒有那就算了。”

他不告了。那時還沒找到老婆。出了這事脾氣心性也變壞了些,更不好找老婆了,而且關鍵是沒人敢給他介紹了。現在的老婆栝當年是相親認識的,兩人見面後雙方都對彼此無意,但後來陰錯陽差栝搬到他所住樓房的底層,兩人終於走到一起,但栝的哥哥不同意,有天來探望妹妹。爻正在栝住處修理自己的腳踏車,車子倒放著,發條噝噝鳴響。栝的哥哥是黑社會的,口氣很大:“你知道老子是誰!你算老幾?”

但是栝的年齡已經不能再拖了,兩人最終還是結了婚。婚後很不順,總吵架,栝捱過打。栝原本婚前有一位感情很好的戀人,但戀人的父母嫌棄栝家人不三不四,堅決不同意。栝其實也看不上爻,在一次爭吵中脫口而出:“我不是因為年齡大了,有那個需求,我跟你結婚?!”爻很愛跟公司裡的女人們開玩笑,有時還動手動腳,到四五十歲的時候天天晚上跑舞場,但也並沒胡來,照樣寵愛帥氣可愛的小兒子。大概是經常在公司裡說栝的各種不是,栝自己也從不到公司來打照面,公司裡的人對栝沒什麼好印象。有次栝代替老公參加王主任兒子十週歲喜酒,到宴席時桌子早已坐滿了人,栝在桌旁整整站了半小時,無人搭理。最後袁嫂子開腔才得以坐下來。栝在一建做工民建預決算,技術高,估計是平常都不把這公司的人放在眼裡。

鼎瑞的歷史基本完結。後來重新開張只是苟延殘喘,沒兩年就又關門了。公司裡原來的領導大都找到更好的下家了,只有黃書記未動。黃是這公司的元老級人物,曾經當過一把手,雷厲風行,但不是很懂建築業,可能有時說話不注意分寸,得罪了當時的書記魏,知道魏是有來頭的,出差時特地給魏帶了一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