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著頭,根本不敢看他:“你能……送我回去嗎? ”
她的冷淡讓許暉感到幾分失落,同時也覺得輕鬆。
“……好。”他柔聲回答,很快起身,換上了衣服。
一路上,杜悅都很安靜。許暉不時藉故側過臉去瞅她幾眼,她的面色不太 好,有幾分蒼白,渾身上下也失去了昨晚的銳氣,彷彿一下子被抽空了,老實 得幾近木訥。
她的樣子讓許暉有些心疼,他很想伸手觸控她一下,說幾句安慰的話,但 終究也只是想想而已,看她的表情,他就明白她後悔剛才的事了。
那是她的第一次。
車子剛到小區門口,杜悅便張口喊停,她匆忙推門:“我就在這兒下吧。
許暉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他有很多話想跟她說,但是都堵在喉嚨口了,他 盯著她單薄的背影,思忖了好一會兒,才幹澀地說了句:“以後有什麼事,記 得找我。”
他知道在昨晚之後說出這句話來顯得很功利,也很欠扁,但除了這個,他 實在想不出該說些什麼。
杜悅沒有反應,用力掙了一下,擺脫掉他的手,一聲不吭地下了車。
她的身影逐漸隱沒在黎明的黑暗中,許暉不知道從門口走到她的住所需要 多久,他忽然有些擔心她的安全,很想推門下車,追上去陪她走到目的地。
最終,他當然什麼也沒做。他己過了衝動的年紀,對於現在的他而言,安全永遠是第一位的——他
並不希望被人撞見。
更重要的一點,可能連他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則是,他不確定杜悅是否需 要他那樣的陪伴。
開了門,杜悅連燈都沒開,摸著黑徑直往自己房間裡走,剛到門口,夏楠 的聲音就出現在身後,鬆了口氣似的嚷:“杜悅,你怎麼才回來啊? ”
杜悅沒理她,進門就往自己床上一趟,她累得快散架了。
“你到底怎麼回事?這一晚上哪兒去了? ”
夏楠的聲音像一根極細的針,扎得杜悅心頭生疼,她把被子拽過來,往自 己臉上一蒙:“你別問了,我要睡覺! ”
“那好,你睡吧,到點了我叫你。”夏楠悻悻地囑咐了一句就出去了,順 帶幫她把門關好。
直到這一刻,杜悅繃緊的神經才算徹底鬆弛下來,回想了下昨晚的一切, 簡直比坐過山車都震撼,她除了驚愕,更加覺得不可思議,她怎麼能在那個人 面前如此口沒遮攔,又如此……放蕩不堪!
她的臉倏地滾燙無比,久久不敢從被子裡伸出頭來透氣,廉恥感已經徹底 攥取了她的意識,她恨不能就此悶死自己!
七點半,夏楠準時去敲杜悅的門,提醒她該起床上班了。
躺在床上的杜悅一點反應都沒有,她只得走過去,掀開還蒙在她頭上的被 子,卻被她通紅的臉頰嚇了一跳。
“哎呀,你是不是發燒了呀? ”夏楠伸手去摸她的額頭,果然燙得厲害。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反覆掙扎,杜悅終於模模糊糊地睡著了,但是夢裡,總有一團撩人的火焰在炙烤著她,讓她無法真正舒坦下來。
你忽然感覺身子在被人拼命搖晃,耳邊傳來夏楠粗魯的吼叫:“媽的,杜 悅!你到底聽見我說什麼沒有?快起來上醫院,你發燒啦! ”
她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見夏楠窮兇極惡的臉近在咫尺,估計是被自己嚇到了。
“我還沒死呢。”她有氣無力地把臉轉到一邊,“你囔什麼呀!”
聽見她還能說話,夏楠立刻欣喜地叫起來:“我還以為你燒昏過去了呢!別睡了,起來吧,我陪你上醫院去,今天的班肯定是上不了了。”
杜悅翻了個身,含糊地嘟噥:“我才不要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