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散佈在草場上的駱駝和雞群回到圈裡,荒野上安靜下來。
隋玉轉身進屋放下賬本,又拿上小崽的帛布燈籠,去灶房引燃後,她提著燈籠離開客舍。
棉花地裡還有人,二黑帶著五個僕婦在挑水澆水。隋玉走過去,她藉著燈籠發出的微弱光芒檢視棉花苗的生長情況,茂密的枝葉間掛著花苞,棉根上附著的土板結,這是澆水後又快速曬乾的通病,會導致秋末拔棉柴的時候很費力。
“主子?”二黑站在河邊問一聲。
“是我。”隋玉直起身,“月尾月色不好,地裡黑漆漆的,人站棉花地裡也看不見路,小心走摔了,收拾收拾農具,這就回去吧。”
“只剩兩壟苗了,今晚趕趕工,這兩壟澆完,明天去二掌櫃名下的地裡澆水。”二黑說。
“那你們走慢點,別摔了。”隋玉走出棉花地,說:“明天請幫工,請五六十個,剩下的棉花地一天澆完,不要為了省錢,耽誤棉花的生長。”
二黑“哎”一聲。
地裡的五個僕婦悄悄鬆口氣,一擔又一擔地挑水,在棉花地裡走一趟又一趟,一點歇息的功夫都沒有,就是一天三頓喝肉湯,她們的身體也受不了。
路的盡頭傳來蹄聲,隋玉停下步子,她站路邊等著。
“是我娘。”馬背上的小子激動大喊。
隋玉晃了晃燈籠,待一馬一駱駝跑到面前停下來,她捧著燈籠放在胸前,借光做個鬼臉。
“咦——”小崽跳下馬背,他嘀咕說:“我才不害怕,阿寧肯定會害怕,明天我留他住下,夜裡去嚇一嚇他。”
“少作怪。”趙西平斥一聲,“他膽子小,你別去嚇他。”
隋玉把燈籠遞給小崽,說:“去嚇你舅舅。”
小崽立馬接過燈籠跑了。
隋玉牽過馬韁繩,一手牽住男人的手,問:“地裡有什麼事?怎麼下午又走了?”
“沒出什麼事,我帶兒子去農司一趟,後來又遇到馬農監也過去了,我們談了些事。”趙西平摩挲著女人的掌心,他意有所指地問:“什麼時候睡醒的?晚上還睡得著?”
“你還有精力?”隋玉笑侃,二人昨晚為今天的宴請睡不著,聊著聊著嵌合在一起,折騰到二更天才睡。
趙西平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
二黑帶著五個僕婦收工了,六個人挑著桶過河,隋玉和趙西平嚥下打情罵俏的話,任由勃發的癢意在心底暗暗滋生。
“大人,月前移栽走的棉花結花苞了嗎?”二黑問。
“有,不過少,移栽晚了,肥力又不夠,長勢不如我們自家的。”趙西平說,“今天馬農監來地裡看過了?”
“是有個人過來,我不曉得是不是馬農監。”
“怎麼了?”隋玉問。
“在農司的時候,他跟我談起我們自家的棉花長勢比種棉人手裡的棉花長勢好,看樣子他過來的這幾天也去棉花地裡轉了的。”趙西
平慶幸,這也是實幹家,肯頂著大太陽下地,而非像胡都尉那樣,是個濫竽充數的空心麥稈。()
思及胡都尉,回到客舍,趙西平牽著隋玉走到河邊,問:≈ap;ldo;我們把中郎將府蓋在河對岸可好?≈ap;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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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都尉把地盤劃給你了?”
趙西平哼一聲,“以前我官位低,硬生生嚥下這口窩囊氣,現在官位升起來了,把這口窩囊氣再還給他。”
“行!”隋玉笑了。
“姐,姐夫,吃飯了。”隋良尋過來。
“來了。”隋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