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真能幹。”
小崽蹦一下,他嘿嘿發笑。
“張掖那邊如果沒有麻煩事,我回來的時候把你舅舅也帶回來。”隋玉說。
小崽高聲應好。
到家後,隋玉牽著他去跟僕婦交代活兒l,待棉花裡的種子都絞出來,她們就可以著手搓棉線了。
“用棉花搓棉線,你們心裡有思緒嗎?知道怎麼動手嗎?”隋玉問,對紡織一事上,她是半點不懂,只在彈棉被上知道一星半點。
“知道,不難的,棉花跟羊毛一樣,絨子扯松,再堆在一起拍打,讓它們絞在一起……”僕婦說不清,她抓一把去掉棉籽的棉花團在手裡,扯了扯纏了纏,一把棉花蓬鬆得像個棉花糖,隨即捏扁搓成長條。之後她折根桑樹枝捋下葉子,棉絮扯出來纏在桑樹枝上,一根鬆散的棉線就出來了。
“之後要用紡車把棉線搓緊實是吧?”隋玉看明白了。
僕婦點頭,“線纏在紡錘上,手搖腳踩,棉線拿下來就緊實了。”她把一撮棉線遞過去,說:“這還不行,不結實,一扯就斷。”
隋玉把棉線遞給小崽,他稍稍一用力,棉絨就扯散了,他拿在手上搓了搓,再扯就不容易斷了。
“娘,是不是可以剪羊毛和駝毛跟棉花絞一起搓線?”小崽突發奇想。
隋玉讚賞地看他一眼,說:“是可以,不過駝毛粗,跟棉花絞一起搓線,紡出來的佈會不會不平整?羊毛又嬌氣,加了羊毛的棉布洗的時候會不會縮水?”
小崽想起來他那條羊絨褲子,他鼓起腮幫子。
“這都是我猜的,具體是什麼情況我也不知道,你以後可以試一試。”隋玉鼓勵他。
() “在說什麼?”阿水提著一籃雞蛋路過,她探頭問。
“不告訴你。”小崽一躍而起。
“嘁,我還不稀罕知道。”阿水敲他一下,催促說:“別偷懶,你跟我去撿雞蛋,河那邊矮山包上的雞蛋還是你爬上去撿。”
“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
鬥嘴聲跑遠,喚雞的“咕咕”聲響起,散落在各處的雞群爭相往回跑,在荒野上游蕩的大小駱駝踩著晚霞往回走。
天黑了,隋玉收拾好包袱放在床尾,滿身臭汗的男人回來,她聽到聲往出走。
“給我拿身衣裳,我去河裡洗澡。”趙西平說。
“好。”
輕重不一的步子散開,很快又聚到一起,一道往河下游走。
男人在河裡洗澡,隋玉站在岸上跟他說今天跟陳老的談話。
清脆的話珠子滾落,伴隨著清亮的水聲,壓下了河兩岸的蟲鳴聲。
趙西平從河裡上來,他胡亂擦了擦身上的水珠,套上衣裳,趁隋玉不注意,他一把撈起她舉起來,抱著往回走。
“看好路啊,我看不見路。”他說。
“我又往哪裡看?我只能看見你身後走過的路。”
“扭過頭看。”
“不看,摔了你記得扭過身給我墊著。”
人離開了,草叢裡的蟲又開始鳴叫,從天黑到天亮,當河邊出現覓食的雞群、喝水的駱駝時,蟲鳴消失了。
隋玉吃過早飯騎上駱駝跟商隊一起離開客舍,這次小崽沒去送行,隨著他一年年長大,已經不再為了短暫的分別傷心落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