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套間,說不定就是酒館老闆讓出來的主人房——老闆對女兒使眼色都快使得抽筋了,那一幅“冤大頭上門”的表情,讓林安想當沒看見都不行。
為了讓老闆的女兒有時間去將房間收拾好,林安坐下來,隨口詢問:
“來兩杯新鮮的藍莓汁,最近有什麼新的訊息嗎?”
藍莓汁其實也是一種淡果酒,味道酸甜,酒館調酒常備,顏色深得雅典娜喜愛,她已經自覺地爬上高腳凳上等待,威廉則趴在凳子下,長尾漫不經心地掃動,偶爾圈繞一下高腳凳的凳角。
老闆看了一眼大半個身體已經隱在角落陰影中的蒂蒂,感覺對方隱約帶來的壓迫感迅速減輕,鬆了口氣,殷勤拿出藍莓汁,慶幸自己為了女兒還多存了半桶,有些肥胖的手收起林安放在桌面上的銀幣,驚歎這位客人的出手闊綽,搜刮了一遍腦子,才回答道:
“客人是過路的旅者吧,我們鎮子上倒沒什麼事情,就是聽說東海岸那邊的災情,有些嚴重,不少流離失所的難民,聽說都開始出現在羅布城外面了。”
酒館中談論這個話題的人也不止一個,靠近吧檯的桌子上就有酒客在議論著:
“……嘿,說起來今年的年景可真不怎麼樣,北邊那些被軍隊遷移的平民就算了,有所準備,大部分還能用乾糧果腹,東邊那些遇到海嘯失去家園的人,才是真正的難民啊。”
“說起來,那些領地的貴族老爺們都不管的嗎?”
“海嘯淹的也是那些貴族老爺的領地,他們自己都自顧不暇,能動用軍隊私兵救下難民都算是好人了,哪管得了那麼多!”
也有偏激者不屑地鄙夷,“哈,那些貴族老爺們高高在上。天天醉生夢死,美酒舞會,怎麼會管賤民的死活!”
“話也不能這麼說,咱們亞特蘭大的貴族法師們總要顧忌那些平民出身的法師的言論。是不能輕易放棄平民的,這點可比其他國家好多了。”
“聽說沿海被海水淹過之後,那些土地會滲入鹽分,變成費託那樣的鹽鹼地。再也種不出糧食啦!”
“啊,那不是……”
“你別聽這傢伙瞎說……”
酒館內人聲喧雜,加上門窗密封,氣味有些濃重。
酒館老闆一邊殷勤招待林安,一邊小心翼翼地偷覷,以他不多的見識,看不出林安一行什麼特異處,但隱隱直覺這一行人出身不凡,很可能是出行的貴族子弟。有些擔心他們厭惡酒館內的環境。讓送上門的生意白白跑了。
一個金幣對他而言也是半個月的淨利潤。何況這幾位客人可不像吝嗇打賞小費的模樣。
不過由於林安身上的自然氣息,酒館老闆下意識感覺林安平易近人,倒不像面對貴族那樣謙卑惶恐。口中不知不覺倒出了新近聽到的不少新聞,連同小鎮鎮長偷腥被夫人撓花了臉、鎮北一個地痞組成的黑幫收了一些流落的青壯難民這樣的事。林安都聽了滿耳朵。
彷彿是擔心什麼來什麼,悄悄偷覷的酒館老闆正好奇林安真容下是怎樣的一位美人兒,忽然發覺林安因為喝酒露在兜帽外的紅唇抿了起來,下巴繃緊,將端著喝了一半的藍莓汁放在了原木吧檯上。
酒館老闆一慌,還以為那個不開眼的醉鬼又來招惹人,循著林安注視的方向看去,卻只見那個方向有兩桌人正在吵鬧,大部分人都站了起來罵罵咧咧。
老闆連忙跑出吧檯詢問,原來是一個醉漢要離開,卻在經過這兩桌中間過道時憋不住,把人吐了一身,正被人痛扁。
“小漢斯,你這爛酒鬼,我不是說不讓你賒賬了嗎,誰給你酒喝的!”
看到倒在地上被毆打都沒醒來的壯漢,是自己看著長大的鄰居家孩子,老闆連忙叫人來幫忙,推開了幾個醉醺醺不知把拳腳踢打到哪裡的酒鬼,正想把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