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祖母和爹爹都送了東西,您也送一件給女兒壓壓驚唄!”女童偏過頭,嘴巴微微抿著露出臉頰上的兩個小梨渦,顯得異常可愛。
“你個鬼機靈,娘若是不給你就好似就不疼你一般。你這小人兒,又不用打扮又不用帶珠釵,娘這兒有什麼好的,你若瞧上了就直說!”薛茹不禁點了點她的額頭,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一旁的楚昭也露出翹首以盼的表情,就等著看這長女能提出什麼要求來。
楚惜寧撅起嘴巴,因為薛茹的提醒,才發現自己的確沒什麼可求的,所以瞪大了眼睛當真細細檢視起周圍有什麼心儀的東西。
“做賊呢!四處張望成什麼樣子,等娘出了月子,可得考問你的功課!”薛茹瞧著她眼珠子打轉的模樣,想笑又勉強憋住,只肅著臉嚇唬她。
女童一聽到“功課”二字,立馬皺起了眉頭。薛茹相當重視她的才學女紅,三歲就開蒙了,估計馬上就要請專門的女紅先生來教她了。
“孃親,院子外面的海棠花開得真好看,你讓繡線姐姐折幾支給我。明天給祖母請安的時候,我就戴一朵在頭上。”她正好看到視窗開得正旺的海棠花,不由得眼前一亮,順帶著岔開了話題。
楚昭夫婦倆哪能瞧不出自家姑娘那點兒心思,卻不點破,兩人相視而笑。
“行啊,你明日去請安,正好抱個瓶子插幾支花送給母親!”薛茹點頭應下,一家三口在一桌,又不用立規矩,因著楚惜寧這個小淘氣鬼,薛茹倒是多用了半碗飯。
一旁侍候的繡線見了拼命往女童碗裡夾菜,嘴裡也不停地誇她,直把楚惜寧都弄得不好意思了才算作罷。
當晚楚昭也沒去通房那裡歇息,直接宿在了薛茹那裡。兩人躺在床上的時候,楚昭就把今日女娃娃所說的話告訴她。薛茹也皺了皺眉頭,跟著說出楚惜寧勸慰她的話。
“我當她是個懂事的,二弟也常常誇她賢惠,卻不想把算盤打到寧兒的身上。等你的身子爽利了,一定要給她點顏色瞧瞧,否則她還真不知自己是誰了!”楚昭剛聽完,就已經沉了面色,不由得恨聲說道。
大房五年了就得了這麼一個楚惜寧,早就疼在心尖兒上了,哪能讓其他人如此作踐。楚昭當場就發怒了,女兒他自己都捨不得訓,倒讓人家當槍使。
薛茹抿了抿紅唇,輕嘆了一口氣:“往日裡我不和她計較,多是看在母親和二弟的面子上,鬧得家宅不寧,我哪裡能討得了好?”
薛茹不好直說是因為老夫人的原因,楚昭也猜了出來,他沉默了片刻,眉頭緊緊地皺著。
“那也不成,內宅的事情我沒法子動手,就只能靠你。寧兒的性子頑皮,我倒不怕她吃虧,就怕有人把她往壞處引。好在今日聽她說,母親肯和她親近,我也放心不少。”過了半晌,楚昭才開口,只是語氣裡也帶著些許的苦澀。
老夫人對兩個兒子的寵愛,就像十根手指一般各有長短,偏心得太厲害。楚昭也是一顆受傷的心靈,即使他是男兒不拘小節,想著自家母親偏疼弟弟,心裡也是一陣不舒服。
夫妻倆又說了一會子話,都帶著膈應睡下了。
第二日清晨,楚惜寧剛睜開眼眸,外屋就傳來說話的聲音。落雪進來替她穿衣裳,眼裡帶著笑意。
“姑娘,夫人派清風來送花呢!奴婢瞧著可漂亮了,正好配今日的衣裳!”落雪邊說邊麻利地替她穿好衣裳,依然是顯眼的大紅色。
楚惜寧點了點頭,攙著她的手出去了。小胖手摸著自己身上大紅色的衣裙,只覺得心裡一陣隱痛。上輩子有眼無珠被人設計毀了清譽嫁的豺狼夫君,見她周身大紅色太過扎眼,遂她再也沒穿過鮮亮的眼色了。
“落雪,以後往常就穿這樣的衣裳!”她咬著牙齒,幾乎是恨恨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