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多謝先生解惑。”李恆輕輕頜首,站起身來,放下一錠金子,道:“這是先生今日課金,若接下來的天數真如先生所言,我還有百兩課金奉上。”
言罷,他便出了人群,不一會兒就離開了長安東市,沒了蹤影。
“呼……”袁守城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他剛才在李恆的面前,真的有一種自己完全被看透了的感覺。
彷彿在這個人的面前,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秘密。
這帶給了袁守城極大的精神壓力,僅僅只是一個卜卦天上陰晴就耗費了他全部的精力。
於是,他只好起身想眾人報以歉意,宣佈今日疲累,不再占課。
隨後匆忙收拾攤位,也離開了長安東市。
他並不認得李恆,只是透過相術以及天生的靈覺,察覺到這個年輕人貴不可言,身份定然非比尋常,才想要起身行禮。
“要去找天罡問問,這位公子究竟是什麼人?”袁守城心有餘悸,甚至都不太想開課卜算了,最起碼不想在東市這邊開課。
“以後如果繼續開課卜卦,就轉去西市吧。”
……
李恆又回到了人皇殿的東南別院。
袁守城卜卦的原理他一眼就看穿了。
無非是一種先天伏羲卦術的運用,以卦象映照天地法理的更易,以此來解讀人的命理和天地自然的變化。
這在李恆的法眼之下,全都看的一清二楚。
並不玄奧。
可用袁守城回答他問卜的方式,以及給出的答案,卻讓他心下微沉。
在回來之後,李恆沒有雕刻,也沒有修煉,就一直抬頭望著天色,一動也不動。
第一日。
晴空萬里,日光和煦,沒有半點要下雨的意思。
第二日。
碧空如洗,陽光明媚,依舊沒有要下雨的意思。
第三日。
烈日當空,猶如火灼,人走在外面都會感覺口乾舌燥,更無半點雨氣。
第四日。
早起便有涼風,至午時天上忽有烏雲瀰漫,一個時辰後雷電開始轟鳴,金蛇狂舞,醞釀暴雨,至酉時大雨瓢潑而下。
李恆面色沉靜的走入水中,他沒有動用任何力量,任由自己被雨淋溼,閉目不言,不知在想些什麼。
直到臨近亥時,天色暗了下來,雨漸漸變小的時候,他才終於長嘆一聲,“下雨了啊……”
吱呀!
就在這個時候,裴絳慧打著油紙傘來到了這裡,見李恆站在雨中,連忙過去為他撐傘,“殿下,你怎麼站在雨裡,衣服都淋溼了。”
“在想些事情,一時沒有注意。”李恆笑了笑,看向身邊眉目隱含擔憂的家人,道:“這麼晚了,怎麼急匆匆過來?”
“來向你說一個訊息。”裴絳慧道:“今日長安城裡來了一個江州僧人,在大興善寺與眾僧辯法,獲得滿場高僧啞口無言,名聲大噪。
“這個僧人就叫做‘玄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