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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的熱巧克力,故意不抬眼看杜子彥。不知是為了減少視線接觸帶給對方的不適感,還是她自己也有些不適。

暫且拋開季凡澤那個大騙子、大流氓、大混蛋不提,她做夢也沒料到會在這般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再遇杜子彥,更沒料到昔日桀驁不羈的鄰校校草居然變成了這幅模樣——

一個神經病患者。

杜子彥拿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別提那個女人了。其實……”也許是回憶太不堪,又或者是苦於組織語言,他一時失語。

杜子彥已經被社交恐懼症纏身兩三年了,平日裡當個縮頭烏龜、強迫自己不去回想那些年少荒唐便罷了。可鍾艾的冒然出現,就像是一個小小的線頭,輕輕一拽,便把整條記憶線都扯了出來,他想不犯病都難。

幸好鍾艾是心理醫生,及時把Louis Du的病歷和這位貨真價實的社恐病患對上了號,這才順利幫他舒緩了情緒。

杜子彥雙手交握,在桌下來回搓了搓,終於從嗓子眼裡擠出一句完整話:“其實,我一直覺得有些事挺對不起你的。”

對方就這麼跳轉了話題,鍾艾詫然,有一種晦澀的情緒,莫名地被“對不起”這個字眼拖拽了好遠。

事實上,被“曾經”困擾、走不出回憶怪圈的又何止杜子彥一人,鍾艾更甚。

在她有限的印象裡,她跟杜子彥的接觸並不多。每次都是看見他像護花使者一樣出現在孟晴身邊,金童玉女羨煞旁人。不管鍾艾有多討厭孟晴,她都不得不承認孟晴的好運。畢竟在大學時代,能夠交到一個英俊帥氣的忠犬男友,才不枉那段浪漫純粹的青春年華。

可恰是這樣一個男人,肆意縱容女友的任性,傷害了無辜的人。

女人都記仇,鍾艾也不例外。但時隔多年,她此刻再回想杜子彥所謂的“有些事”,也不過覺得他充其量就是孟晴的“幫兇”,不至於到撕破臉的地步。更何況,他現在都被摧殘成這樣了。

職業所致,鍾艾對病人有一種特殊的同情感。她用力扯了扯嘴角,想用一個假笑平淡地把所有恩怨一筆帶過——

可杜子彥顯然依舊陷在病態的愧疚中無法釋懷,“對不起,我當初真不知道你和孟晴是那樣的關係……”他的聲線低了八度,眼簾低垂,越發心虛得不敢跟鍾艾對視。

那樣的關係——

被鍾艾鎖在記憶的箱底、永遠不想提及的關係;

每回想一遍都好像是內傷復發一樣的關係。

鍾艾還不記事兒的時候,爸爸李京生就被公司派到了外地工作。不知道是工作忙,還是別的原因,李京生先是從一個月回家一次,漸漸變成三個月一次,再後來,他足有半年都沒回來。

盛夏的某天,鍾秀娟一手拎著親手準備的飯菜,一手牽著五歲的鐘艾,兩人坐了四個小時的火車,來到李京生的住處。鍾艾手裡抱著只毛絨米奇老鼠,她最心愛的玩具,爸爸給她的生日禮物,她到哪兒都帶著。敲開門的那一刻,她調皮地把米老鼠擋在臉上,遮住了她一路咧到脖子根的笑臉,她準備給爸爸一個驚喜。

可是,開門的卻不是李京生。

而是一對陌生的母女——孟菊瑛和孟晴。

就是那一天,孟菊瑛正式搶走了鍾秀娟的老公,而孟晴搶走了鍾艾的米老鼠。

幸好,時間是萬能的。

當時鍾艾的年紀太小了,很多事都沒有留在她的記憶中,她甚至不記得——自己是否曾因為失去一件心愛的玩具而哭泣。

這樣也好,至少痛苦和悲傷都會相對的變得模糊、淺薄。但有那麼幾句話,卻彷彿鉚釘鑿進了心臟,就著血液一起生長,她始終無法遺忘。

“孟菊瑛她們孤兒寡母的很可憐,晴晴的爸爸死得早。”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