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嫁人了,你會回來看我嗎?”
語畢,一陣輕風吹來,花海沙沙作響,風從她指縫中匆匆流過,悄悄地在留下了一片紅色花瓣。蒼月緩緩睜開眼,抬起手看到了指縫中的那點紅,昏暗的夜色中,手上的紅色如同血一樣,這是風停留過的證明,也是風給的祝福……
她把花瓣含在了嘴裡,慢慢地品嚐只屬於她的苦澀,眼前晃過一幅幅有關他的畫面,有快樂的、也有痛苦的,當這澀澀的汁水入喉而過,那些過往全都埋葬在了記憶最深處……
蒼月在花海里睡了一夜,早晨醒來,彼岸花全都謝了,花莖上長出了翠綠的花葉,滿眼的綠色替代了昨夜的紅,好像昨晚的絢爛只是一場夢。遠處傳來了嘹亮的號角聲,空中綻放出朵朵燦爛的花火,她能清楚地聽到人們的歡呼和掌聲。
“陛下,魔君已經到了,您快點準備吧。”
瀟雨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她的身邊,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侍女馬上上前扶住她,然後輕撣了下她衣服上的灰塵。
“送陛下回寢宮。”瀟雨嚴聲命道。
“慢著!”蒼月垂下眼眸,淡淡地笑了笑。“我想先去個地方。”
瀟雨沉思了片刻,然後點了下頭。“請陛下早去早回,別讓魔君等太久。”
“嗯!”蒼月應了聲,轉眼消失在了瀟雨面前,瀟雨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劍眉糾結成了一團。
霧湖,囚禁惡靈之地,以前沒什麼事的時候,蒼月總會到這裡看望一個人,不知道為何,今天突然特別想和這位老朋友聊聊天,也算得上是一次道別吧。她穿過朦朧的鬼霧然後來到了湖邊,稍微整理了下頭髮和衣襟後就緩緩地朝湖中走去,腳還沒觸碰到湖面,湖中就伸出了幾雙蒼老幹枯的醬紫色鬼手,鬼手攤開手掌停在半空中,她從容地踩在鬼手上面邁開步子,只見空空的腳下馬上又伸出了幾雙鬼手托住她的腳,而剛才踩過的手就自動縮回湖裡,陸陸續續伸出的鬼手搭起了一座流動的橋樑,她踩在上面,優雅綽約地緩緩而行,走了片刻,湖中央出現了一個小島,小島上有隻很大的銀色牢籠,這牢籠和一幢別墅差不多大,裡面擺有桌椅床櫃,有個男子正地坐在搖椅上,兩手托腮沉默不語,他穿著白色襯衫,襯衫外面套了件深灰色的西裝馬甲,銀色的頭髮一絲不苟梳向腦後,看上去有些憂鬱、有些頹廢卻不失優雅。
“白諾。”蒼月輕輕喚道,他抬起頭冷冷地掃了眼,銀灰色的眼眸中夾雜了幾許恨意,隨後他自嘲地撇了下嘴角,不以為然地哼了聲。
“今天過來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聊天?哼,你認為我們之間有什麼話題可聊嗎?”白諾嘲諷地譏笑道。
蒼月想了會兒,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張照片伸進了銀製欄杆的縫隙中。
“你看,這是白涵剛拍的,是不是和你很像?”
白諾的臉色一沉,突然瞬移到蒼月面前,狠狠地拍掉了她手上的照片,照片飄落下來落到了牢籠邊。
“你以為你能拿他來牽制我嗎?我是不會屈服的!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快點殺了我!!”
白諾手抓著欄杆瘋狂地搖晃著、咆哮著,欄杆紋絲不動,他的銀色髮絲卻變得零亂不堪。蒼月撿起照片放在他的腳下,微微笑了笑。
“我不是想牽制你,我只是想讓你知道,親情愛情友情是很珍貴的東西,比起一無所有的我,你要幸福很多……”說完,她噙著微笑轉身離去。
“見鬼去吧!如果我逃出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哈哈哈……”白諾歇斯底里地大聲狂笑,笑聲中藏著無盡的絕望,蒼月的身影漸漸地消失在了他視線之後,他無力地跪到了地上,伸手撿起了那張照片。照片中是一對母子的合影,母親保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