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沒有反應,燕吉音主動道:“剛才多虧了你,還連累你被夫人責怪,我給你賠個不是。”
所以,她取來了藥酒和裹傷的布,特意來跟他道謝。
“哎,我我我……”
趙鈺川不是沒有見過姑娘,自家裡就有嫡妹庶妹,還有親戚家的表妹堂妹。
但沒有哪一個,像眼前這位姑娘一樣,能讓他感到侷促。
這種心情,好陌生、又好矛盾。
讓他想往後退,又害怕會傷害對方的自尊心,讓他宛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站在原地,又期期艾艾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燕吉音垂眸,抿唇一笑。
她和哥哥們相處慣了,態度很自然,大大方方的。
趙鈺川還不如燕守拙高,她只把他當做家中的哥哥一樣來相處。
只是,眼前這個怎麼有點傻乎乎的?
“手給我。”
燕吉音對他說,語氣認真。
“啊?”
趙鈺川猶猶豫豫地伸出手,左顧右盼。
誰來救救他啊!
燕錦陽成功接收到他的訊號,可可愛愛的安慰他,語氣認真:“世子哥哥你不怕喲,母親說受傷了要消毒,要好好包紮。”
趙鈺川:……
他是怕痛嗎?!
不過,“消毒”是什麼?
一張臉漲得通紅,愣是憋不出半個字。
燕元安在旁邊看得分明,忍俊不禁,一把將燕錦陽薅走:“趙家小妹妹正在找你玩呢,你在這裡做什麼。”
“真的呀?”
燕錦陽一回頭,正好看見趙家四姑娘搖搖擺擺的朝著他走過來。
四姑娘正在奶嬤嬤的看護下,嘴裡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兩眼亮晶晶的很開心。
怕她摔著,燕錦陽忙走過去接她。
燕元安笑笑,轉身離開。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燕吉音心無旁騖,先開啟琉璃瓶的蓋子,把裡面用來消毒的藥酒倒在絲帕上,仔細替趙鈺川擦拭手掌上的傷口。
她的動作極其輕柔,謹守著男女大防,並未觸碰到他的手,只用沾著藥酒的絲帕替他清洗傷口。
春天的草地看起來漂亮,卻並不平整。
剛才為了保護她,趙鈺川的右手正好按到碎石上,被稜角劃破好幾道深淺不一的口子。
手掌上還有泥土和青草的汙漬。
是有些痛,但趙鈺川打小頑皮,類似的小傷就沒斷過,早習慣了。
就連寧氏都覺得,兒子皮實,不打緊。
她最擔心的,是他不知天高地厚打了惹不起的大人物,招來禍端。
所以,對趙鈺川的管束越發嚴格。
家中的姐姐妹妹們,都有些怕他,更不可能替他包紮傷口。
這種程度的小傷,為了不聽母親唸叨,只要能藏起來的他都藏起來,反正過幾天就好了。
哪怕留了疤,他也不放在心上。
總之,他就是活得很糙。
但此時此刻,趙鈺川低頭看著她專心替他處理傷口,鼻端傳來沁人心脾的茉莉花香。
茉莉花開了嗎?
他不著邊際地想著:樂遊原上,好像沒有茉莉花吧。
所以……
他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並非茉莉花開,而是她身上傳來的芬芳。
“我,我自己來!”
趙鈺川劈手奪過燕吉音拿著的白絹,胡亂往手上一纏,飛也似地跑開。
從背後看過去,他的耳根都紅透了。
燕吉音一怔,及時鬆手,才沒有被他碰翻琉璃瓶。
藥酒灑了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