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嬌娘將紅封又推回去。
雖然程嬌娘沒說收多少,陳夫人也沒說給多少,但可以想象,那個遞過來的紅封數目不會小。
陳紹夫人有些不安,還是嫌棄少嗎?
“還請夫人,幫個忙。”程嬌娘說道,“我在京中不熟,請夫人,幫我尋個宅子租住。”
陳夫人一臉驚訝,外邊跪坐的周家的僕婦和丫頭驚愕的對視一眼。
天啊!
陳夫人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這太突然太急,一時不好找,娘子不如住在家裡,等找好了再搬去,也可盡心挑選。”陳夫人說道。
程嬌娘嘴角彎一彎。
“夫人,我之所以,請你找,就是因為。這件事太急了。”她說道。
陳夫人一臉尷尬,這個娘子看上去文靜嫻雅,說話也不多,但一張口總是犀利。
這邊陳老太爺聽了陳紹夫婦的話,哈哈笑了。
“那就依她之言去做吧。”他說道,“她說的也是大實話。真要想找,再急也找得到。”
說罷略一思索。
“也不用問她了。我們在玉帶橋邊的宅院就賣給她吧,傢俱什麼的都是齊全的,直接過去就能住人。”他說道。
陳紹略一遲疑。
“父親,是,賣給她?”他問道。
不是,贈送?
“賣給她。”陳老太爺點點頭,重申一遍說道。
陳紹應聲是。
訊息很快傳到周家了,就如同陳家初聽到一般,周家亦是譁然。
“她果然是如此說的?”周老爺喝道。
面前僕婦顫顫而抖。
“是啊。是啊,老爺,陳夫人已經去和陳老爺商量為程娘子買宅子了。”她說道。
“這個賤婢!”周老爺大怒罵道,“如此目無親長!”
“老爺,這如何是好?”周夫人面色難看說道,“傳出去。外人如何說道我們。”
原先診治中不知結果,陳周兩家都沒有宣揚請醫,如今隨著陳老太爺病退日漸恢復,周家已經有意無意的表明自己與陳老太爺病癒的干係。
每隔三日,周夫人都會到陳家一趟,雖然或者見程嬌娘一眼,或者沒有見到。但這並不妨礙讓外人發出詢問。
一個低等武官,頻頻登文職相公的家門是為什麼?
才因為毫不留情驅逐僕婦的事,安撫了陳家的猜疑,原以為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這女子不聲不響的突來來這麼一出!
“真是忘恩負義,俗語說外甥狗,外甥狗,吃了就走,果然沒錯,也不想當初是靠著誰家,才安穩活到現在的。”周老爺越說越怒,“沒人教養的小兒!”
周老爺氣急,當下就要起身去陳家教訓這個不孝女,被周夫人攔住。
“老爺,那是個傻兒,什麼事什麼話說不出來,當著陳家的人鬧,那可就撕破臉了。”她勸道。
“這難道還沒撕破嗎?”周老爺氣的哆嗦。
“到底有迴轉的餘地。”周夫人說道,“反正陳家也知道這丫頭與咱們不親近,來了京城,也正好治好了陳老太爺,要個宅子傍身也是說得過去的。”
周老爺咬牙。
“然後呢,咱們就看著她住進去?”他問道。
“住進去,再請回來就是了。”周夫人說道。
周老爺冷笑。
“所以,我到底還是要忍著被這賤婢當眾踩一腳,然後再堆著笑臉去討好她?”他吼道,“她算個什麼東西!她憑什麼這麼做!她忘了她身上一半的血是周家的嗎?”
門外的週六郎聽到這裡,攥緊的拳頭猛的鬆開,轉身走開了。
雪是半夜下起來的,到天明地上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