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仍然神秘的道:“客官,牆有風,壁有耳,這可說不定!”
他說著,走出艙來,四下打量了一陣,果然海闊天空,望著遠處的漁火,才燃起旱菸杆,
慢吞吞的道:“以前叫鐵山八怪,不知怎的現在僅剩下了三人,改稱‘老鐵山三星幫’可是,
唉!為害水陸兩路,強收規費,殺人搶奪,半點也沒改!”
若蘭聞言搶著問道:“他們現在是回老鐵山?”
老船家呼嚕嚕吸了一大口煙,搖搖頭道:“往時他們是不大出面,最近一個月,差不多
每天都在海上往來,不知是不是招兵買馬,每天都從登州接不少人回鐵山!唉!看樣子,三
星幫要大幹一場似的!”
蕭銀龍心中料著是鐵山八怪的餘兇作崇,已在招攬人馬,要赴端陽之約。
計算著日期,自己恰好,可以在端陽節的當天趕上摩天嶺,心裡也就定了下來。
老船家看了看天色,走向後艙,一面道:“兩位也該安憩了吧!明天傍晚可以上岸了!”
此時,水波不興,彎月西斜,夜已深沉。
蕭銀龍見裘若蘭倚在船舷之上,遠望天際,凝神沉思,甚是入神,不由也移身坐在她的
身側,一手攬著她的柳腰,一手拉著纖指,柔聲的道:“蘭妹妹!你在想些甚麼心事?”
裘若蘭仍然凝神如愣,口中卻淡淡的道:“沒有!沒有想甚麼?”
蕭銀龍不由著急,搖著苦蘭的身道:“嗯!你騙我,你明明是在想著甚麼?怎說沒有!”
若蘭幽然一聲長嘆,眼神瞧在銀龍的臉上,反問道:“不知龍女老前輩在苗疆甚麼地
方?”
“蘭妹妹!你怎的忽然間起這話?”
“奇怪嗎?”
“並不奇怪,但是你是怎樣想起來的呢?”
“對著海,我覺得人生比海水還要空,尤其我,自幼被師父撫養,無倚無靠。”
“蘭妹妹!我也是呀!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呀!”
“男的就不同了!”
“有甚麼不同?”
“一旦成家立業,結婚生子,便有了歸宿!可是,我們女……”
裘若蘭說到這裡,粉面一紅之後,立即又變得慘然,顯得哀怨不勝,楚楚可憐。
蕭銀龍不由劍眉上掀,一臉茫然之色,急道:“師妹!你為甚麼說這話,我倆生死與共,
自幼……”
誰知若蘭似乎更加傷感,淚珠已禁不住奪眶而出,另一雙手一伸,按在銀龍的嘴上,強
忍悲悽道:“這些我都曉得,龍哥哥、你不用說下去了!”
銀龍又道:“蘭妹!你既然曉得,難道對我還有甚麼懷疑之處嗎?”
裘若蘭幾番要想把銀龍與麗君之事說出,但話到唇邊,又吞了回去。
她怕——她怕使銀龍心中不安,說不定羞慚之下出了亂子。
她也怕傷了趙氏七雄的自尊,使麗君無法見人,更加不妥。
因此,連日來,她雖隨著銀龍一步步的走向摩天嶺,但越近一步,她芳心中也越是沉重
一分,不知自己應該怎樣來善其後。
一路之上,銀龍的精神不爽,她也始終隱忍著,因此,蕭銀龍完全沒感受到。
此時,清夜捫思,從鐵山八怪身上想起了趙氏七雄,免不得又落在趙麗君身上,所以因
景生情,未免使傷心人感慨萬千。
蕭銀龍還在追問著:“蘭妹妹,你為甚麼不說話?”
裘若蘭被逼不過,才道:“龍哥哥!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可是,我不願自私,不願為
了我使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