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執事已昏倒在血泊裡。
小溫侯趙德俊,右手食中二指,已夾著一個血淋淋的眼珠,咬牙切齒的道:“小子!你
瞎了眼!以下犯上,六爺饒了你,閻王也不饒你!”
李執事的一隻左眼硬生生被小溫侯挖了出來,痛澈心腑,怎受得了,在地上翻翻滾滾,
如同殺豬似的吼叫,四肢亂彈。
鐵羅漢被蕭銀龍攔住,闖不過去,眼見小溫侯挖下眼珠,急得只推銀龍道:“你太不公
平,六弟挖了眼珠,我要挖他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
小溫侯此時眼中冒火,聞言大聲道:“對!五哥!這句話算是說對了!”
說著,彎腰在靴筒之間,嗖的一聲,拔出一柄牛耳撥風解腕刀來,就要動手。
鐵羅漢可急了,一面離開銀龍,一面叫道:“六弟!他的心是我的,你可不能搶去!”
趙老太太手中柺杖一砸地面,廳上的水磨石磚竟被拐杖插進半尺,面上肌肉戰巍巍的道:
“把這萬惡不赦的強盜拖出去,給我亂刀分屍!”
一言未了。
“嘎——”
血雨噴了小溫侯的滿臉。
但他毫無所覺,手腕一送一鉤,牛耳撥風解腕刀,已深入李執事的胸膛,“嘶!”小溫
侯挑刀後退,刀尖上已多了個茶杯大小的人心,兀自熱騰騰的還在跳動著。
他臉上殺氣沖天,將李執事的一顆心,就用刀挑著,送到雪地飄紅牟嫻華的身畔,口中
低聲道:“牟姑娘!我已替你把那狗才的心摘下來了!”
廳上眾人,此時心情都十分沉重,鴉雀無聲。
雪地飄紅牟嫻華望著小溫侯的臉,感激的道:“六哥!德俊扮哥!小妹心感!唉!是我
自己不濟,也不能全怪他!”
說時,轉面瞧瞧自己的一條左臂,珠淚再也忍不住了。
此時,逍遙羽士趙德明已取來“還魂接骨丹”,由趙氏的五個媳婦動手,替她敷上,這
才將她送到廂房中休息,五媳輪班看侍。
摩天玉女與裘若蘭二人,更是不離左右,問茶問水。
廳上的趙老太太,命人將李執事的屍體拖了出去,清掃乾淨,又分派六個兒子,集起一
些部下,清除道路,看視火場撲熄餘燼。
一眾去了之後,老太太才對著銀龍道:“龍兒!我原打算回嶺來就辦你同麗兒、蘭兒的
事,如今少不得要耽擱些時日了,想那司馬仲夫婦回去料理善後,此時也未必妥當,媽媽我
原想請他夫婦以為大煤,此時他也未必抽得出空來!”
蕭銀龍不由玉面一紅,囁嚅的道:“孩兒的事……還是……還是……緩一步吧!”
趙老太太聞言,不由正色道:“難道這還有甚麼猶豫嗎?麗兒已把事對我說明,蘭兒的
心事自不用說,諒你也是知道的!”
這時,蕭銀龍心煩意亂,一心掛念著如何對“雪天三友”交代,那裡聽得進這些話,因
此搭訕著道:“媽!這事非當務之急,你老人家休息著吧!”
趙老太太見他憂心仲仲,料著此時說也無益,也只好道:“你也去憩著吧!”
蕭銀龍應了聲:“是!”
他送走了趙老太太,望著地上尚未乾淨的血跡,不自覺的走向雪地飄紅牟嫻華的房裡。
但見雪地飄紅蒙朧睡去,裘若蘭、趙麗君與五嫂碧兒,環坐在床前,有的面前放著茶具,
有的放著藥物,有的放著應用的汗巾手帕,全都凝神貫注的照顧著。
裘若蘭一見銀龍進來,伸出一個手指在嘴上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