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得太快,九淨一時沒反應過來,定定地看著她,以為自己是被傷得出了幻聽。
“我同意催眠,你趕緊緩解他的痛苦!”
楚眠蹙眉睨他,聲音冷冽又焦急。
“……”
九淨看楚眠站在那裡,臉色泛著白,一隻手撐在牆面,顯然懼骨香也開始對她起作用了。
他點點頭,上前將厲天闕扶起來,讓厲天闕靠到牆邊。
楚眠眼前越發恍惚,好像腳下不是地面,而是極軟的雲層,怎麼都踩不實。
她不想讓九淨看出異樣,手用力地扶住牆面,支撐著自己站立,她抬眼,視線有些渙散地看過去,只見九淨亮出了一排針灸,一根根細針扎入厲天闕的幾處穴位。
效果很快,厲天闕的呼吸明顯緩了下來,不再急促。
厲天闕靠著牆壁,胸前的襯衫微微敞開,面色冷白,嘴角的血色妖冶如酒。
“雖然不能完全停止幻象,但至少不會讓他被自己的執念迷到丟了性命。”
九淨收起自己的針灸說道,深深打量了厲天闕一眼,又看向楚眠,“你們兩個真奇怪,一個心志堅定到難以催眠,一個卻執念深到能反噬自己。”
心志堅定與執念深看起來有共通之處,但在他看來,天差地別。
這樣的兩個人也能走到一起。
楚眠用手扶著牆,抬眸看一眼頭頂上方的石板。
九淨到底只有一個人,就算她被催眠也沒事,只要熬過了這幾個小時就好。
這麼想著,她眼前一晃,彷彿回到了邊境的手術室裡,她一個人躺在手術檯上,看著上方刺眼的燈光,等著孩子的降生……
巨大的恐懼撲面而來。
幻象。
都是幻象。
楚眠用力晃了下頭,讓自己保持清醒。
她的手腳都沒了力氣。
“小主人,你撐不住就坐下來吧。”
九淨看出她的不適。
楚眠知道這人能看穿她的狀態,也就不再強撐,貼著牆緩緩坐下來。
九淨吸了一口氣,忍著傷痛在楚眠面前蹲下來,拿出針灸在楚眠頭上紮了幾針。
煙霧繚繞中,楚眠頭腦清醒了些,但手腳還是無力。
九淨在防她反手對付他。
“小主人,看著我。”
九淨放下針灸,一隻手按到她的頭上。
距離近了,楚眠能聞到他身上濃烈的檀香味,檀香不難聞,但太重還是令人不舒服。
楚眠蹙了蹙眉,對上他的視線。
這些九天的成員大概都是從小訓練的緣故,眼睛都是非常深,看人的時候就像是無止無境的黑洞突然朝人襲來,將人吸附進去。
“小主人,腦袋放空,什麼都不要想,就看著我的眼睛。”
九淨壓抑著身體的疼痛,低低地說著。
“……”
楚眠這會無所謂被不被催眠,於是配合地看著他,一雙眼睛黑白分明,沒有一點渙散的意思。
九淨見狀卻以為她是故意不聽自己的,想拖延時間,於是道,“小主人,配合一些,我可以再減輕一些你先生的痛苦。”
楚眠不解地看著他,“我難道不是在配合?”
她又沒看別的地方。
她都已經認命了,就等著石板被砸開再獲救,還要怎樣?
“……”
見她形容不是在作偽,九淨默了。
九止說楚眠是最不易被催眠的那一類,他初聽時也驚訝,但心中自負地想,心志再堅定者到他面前,也能催眠。
現下看來,這的確是他遇過最難的被催眠者。
這麼想著,九淨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