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殺我……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求你,別殺我……」
小混混見他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的衣服,立刻明白他是為了那女人而來,連忙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說了出來:
「她、她往那個方向跑了……我、我沒想要她的衣服,但她好像在躲什麼人的追捕,強迫我跟她換了衣服……別看她長得挺漂亮的,完完全全是個心理變態……不僅強迫我跟她換衣服,還強迫我喝了她的血……」
說著,小混混忍不住乾嘔起來:
「……嘔,兄弟你說她不會有愛滋吧?」
話音未落,小混混被江漣的眼神凍得寒毛倒豎,磕磕巴巴地問道:「……我、我說錯什麼了嗎?」
江漣不答,只是以一種極其可怕的眼神打量著他。
小混混看著江漣的表情,只覺寒意從尾椎骨躥起,蹭蹭往脊椎上爬:
「我我我……我瞎說的,她的血非常乾淨,非常健康,非常好喝……她肯定沒有愛滋,相信我,我就是幹這行的,沒人比我更懂這個——」
最後一個字尚未落地,那人只覺得脖頸被什麼絞住,頸骨傳來致命的咔嚓聲。
那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後聽到的聲音。
——周姣給這個人喝了她的血。
江漣緩緩站起,神情顯現出一種極度不穩定的平靜,面部肌肉痙攣的頻率快得駭人。
有那麼幾秒鐘,他臉上甚至被瘋狂蠕動的觸足撐出一個個小小的裂口。
他整個人,看上去非常恐怖。
沒有殺意,沒有怒火,沒有任何負面情緒。
但看上去就是會讓人從心底感到恐怖。
江漣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
這又是一種陌生的感覺。
與痠麻感不同,這次是難以形容的酸澀感,針一般密密地刺紮在他的心上,令他煩躁到極點,連殺人都無法排解。
不知不覺間,有狂躁的觸足從他的身體裡鑽了出來,帶著鋪天蓋地的陰冷氣息,擠滿了狹窄逼仄的小巷。
這種情況其實是非常少見的,他只有在情緒過分激烈的時候,才會失去對觸足的控制。
可是自從嘗到周姣的唾液以後,他就無時無刻不處於情緒過分激烈的狀態。
就像現在,她為了逃脫他,給這人穿上了她的衣服,又給他餵了自己的鮮血。
——這只是權宜之計,她成功騙過了他,向他證明瞭自己的價值,他應該為此感到高興才對。
然而,他的雙眼卻隱隱發紅,胸腔如烈火肆虐,殺意暴烈起伏。
他不喜歡她這麼證明自己。
——她是他的。
每一滴血,每一塊肉,每一次呼吸,都是他的。
他的!
她用這種辦法逃脫他的追捕,比她脆弱又渺小的事實,更加令他感到煩躁。
為什麼?
這種煩躁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他要怎樣才能找到答案?
江漣神色陰森可怖,沒有收起觸足,就這樣循著周姣的氣味追了過去。
但很快,他的神色就變得更加可怖。
周姣故技重施,把她的衣服丟得到處都是。
為了迷惑他的嗅覺,她甚至跟一個職業女郎換了衣服,那個職業女郎每天接待上百個客人,有男有女,全身上下都是陌生人的氣味。
想到周姣正穿著這樣的衣服,江漣眼中神情瘋狂變幻,幾近癲狂。
他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想要叫停這個遊戲。
然而,遊戲終止的權利,卻不在他的手上。
他找不到周姣,聯絡不上她。
每一回,他循著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