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你?」修搖了搖頭,「不,謝警官,你誤會了。我不想殺你,我只是想要吃掉你。」
他凝視著她,一字一頓:「生吞,嚼爛。」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需要明白。」他微笑說道,「你只需要知道,你身上的某種特質,讓周圍人狂熱地迷戀你,而這種迷戀到了我的身上,就變成了一種破壞欲,讓我非常想要撕碎你。好了,謝警官,我已經十分誠實地回答了你的問題。我們兩清了。」
「等下,我還是不懂,你說的『迷戀』——」
「簡單來說,就是性。」他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
「那你——」
「你放心,」他居高臨下地說道,「我不會對你有那方面的衝動。你是一位迷人的女士,警察也是一份令人尊敬的職業,但兩者對我來說,都太無聊了。」
「……」
謝黎陷入沉默,她想問的其實不是這個。但修對她沒有性的衝動,總比有好吧。
「那你說……有很多人喜歡我,」她斟酌著說道,「你被他們影響了,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他淡淡道,似乎不想過多解釋。
謝黎想了想,換了個問題:「那你還會像之前那樣……失控嗎?」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會、不會、不確定。
很容易回答。
她說完以後,氣氛卻陷入了難以形容的僵持。
修沒有說話,甚至連眼珠都停止了轉動,如同某種詭異的冷血動物,充斥著無可名狀、令人不安的非人感。
幾十秒鐘過去,他終於緩緩開了口:「不會,這是最後一次。」
不知是否謝黎的錯覺,她感覺他的發音方式也變得詭異起來,每一個字都像是黏濕的菌絲,陰暗而柔滑,似乎隨時會鑽入她的鼻腔,在她的肺裡紮根、瘋長,黏結成一團。
謝黎被自己的想像噁心到了。
還好她想知道的都知道了,跟修打了個招呼後,就離開了。
修並沒有告訴她完整的來龍去脈,但她大概可以推斷出來——修不知道為什麼,可以感知到周圍人的情緒。
當然,這並不是重點。他身上的謎團太多了,可以感知到周圍人的情緒,已經成了最不起眼的那一個。
她感到迷惑不解的是,修說有很多人喜歡她——哪兒來的「很多人」,她怎麼不知道?
因為秉公執法,她得罪的人沒有一萬也有一千了。
難道那些人都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徵?
她琢磨來琢磨去,還是感覺修在騙她。
算了,不想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現在當務之急,是回去給脖子上藥,再好好睡一覺。
這一天是如此漫長,她的眼睛睜得太久,無論如何也該閉上休息一下了。
·
謝黎的摩托車仍然是她親手改裝,效能強勁到可以穿越任何地形,包括凹凸不平的荒漠和山地。
此刻,她發動引擎的轟鳴聲,幾乎響徹爛尾樓。
很吵。
修沒什麼情緒地想,但再吵也沒有四面八方的說話聲吵。
可以聽見周圍人的心聲,感知到周圍人的情緒,並不是一件好事。那些聲音就像是精神障礙者的耳鳴,微弱而密集,令人大腦抽痛。
「……那是城裡的警察?」
「我記得她,好像叫謝黎。」
「怎麼,看上人家了?」
「……你想什麼呢。我之前去城裡,差點被一群瘋子按在下水道溺死,是她把我救了起來,還給了我幾根高蛋白營養劑。」
修聽著,一時間,竟分不清是這些人嗡嗡的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