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棋盤上密佈著溫潤的黑白玉棋,「啪嗒」一聲,纖細的手指夾著的白子,遲疑良久落下了棋盤。
楚姣梨抬起手背掩唇悄悄打了個哈欠,而後用力眨了眨眼,疲累的眼角帶有些許睏倦的淚光。
北宮騰霄伸手拿走棋盤上贏了的白子,又抬頭看了一眼強撐著的楚姣梨,輕輕勾起唇角,道:「醋性很大。」
靜謐的良久的空氣中忽然飄來一句話,原本正打盹的楚姣梨驚了一下,略帶睏倦的眸子茫然地望著他,道:「什麼?」
北宮騰霄又瞄了一眼棋盤,道:「你已經輸了。」
楚姣梨抿了抿唇瓣,低著頭將棋子一個個拾起,放回棋盒中,道:「王爺不愧是下棋高手,今晚已然連贏七局了。」
北宮騰霄盯著她略帶疲累的眸子,淡淡地道:「這麼說來,今夜本王已經陪你下了七局的棋。」
收拾好棋子後,楚姣梨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轉而又再乾淨的棋盤上落下一子,輕嘆了一聲,接連又一個哈欠忍不住打了起來,她尷尬地輕咳了一聲,道:「王爺這是在取笑臣妾技不如人麼?」
「啪嗒」一聲,北宮騰霄也落下一子,低醇的嗓音響起:「不如……誰?」
疲累的楚姣梨顯然思維比平日裡遲鈍了不少,並未聽出他下的套,啟唇道:「比如許姨娘。」
「你的棋術比她好得多。」北宮騰霄揚起的唇角帶有些許優越感,她可是他親手教出來的得意門生,「本王只同她下過兩局。」
「是麼?」楚姣梨輕輕挑起眉,那攀比緊張的心思得到了一絲放鬆,「興許只是許姨娘一時緊張,發揮不好。」
北宮騰霄雙眸含笑,道:「你的意思,希望本王多與她下棋?」
楚姣梨拿著棋子的手微微一頓,而後不自覺地加大了些力道放了上去,道:「臣妾不過是一個失寵的嬪妃,哪有資格左右王爺的想法?」
北宮騰霄瞄了一眼棋盤,唇角輕揚,道:「一步錯,步步錯,你又輸了。」
楚姣梨咬了咬唇瓣,將棋子拾起,準備下一盤棋局。
北宮騰霄看著她倔強的眸子,眼底劃過一絲寵溺的無奈,道:「你未必希望本王陪你下到天亮?」
楚姣梨抿了抿唇瓣,道:「王爺今日下得太多,膩味了?」
北宮騰霄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她說的話便像是:在外頭偷吃飽了,回家吃不下飯了麼?
「與你做任何事,本王都不會膩味,只是本王不喜歡把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事情上。」
楚姣梨不由得咬痛了唇瓣,她聲線明顯冷淡了些許:「與臣妾下棋,是無意義的事情麼?」
「至少,你並沒有那麼喜歡下棋。」北宮騰霄單手支著下頷,手肘靠在桌上,說到此處,卻也沒有要離開,一副樂意奉陪的模樣。
當初她學琴棋書畫,不過是希望自己變得更加優秀,只要有所涉獵便可,她最大的興趣在於看書、刺繡、吹塤,下棋並不是她平日裡愛做的事情。
楚姣梨輕嘆了一口氣,將棋子收回棋盒中,道:「確實沒有許姨娘那麼大的興趣。」
北宮騰霄輕笑一聲,道:「許姨娘不是喜歡下棋。」
聞言,楚姣梨的眉頭微不可見地蹙了一下,他連她的喜好都知曉了麼?
「她只會下棋。」北宮騰霄又道,「所以,本王只好和她下棋。」
聞言,楚姣梨的眉頭又舒展開來,她咬了咬唇瓣,道:「那臣妾還真幸運,恰巧會了許姨娘會的,否則,那會是王爺和她獨家記憶。」
北宮騰霄正色道:「若她會了你不會的東西,本王一定親自教會你。」
聞言,楚姣梨的心狠狠一悸,她抬眸望著他,琉璃般的眸子有光芒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