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蒼穹的視線已然變為模糊不清的重影,他惡狠狠地咬著牙,含有鮮血的嘴裡艱難地道:「中……宮……」
一口鮮血湧出,他無力岔氣,倒了下來,面目憤恨地停滯了呼吸。
楚姣梨震驚不已,他……死了?真的是被自己打死的麼?
見他良久沒有動靜,楚姣梨遲疑地蹲了下來,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猛地震住。
「啪嗒」一聲,一枚精緻的青玉扳指從他的左手拇指上緩緩滑落到地上,滾了幾個圈後停在了她的腳邊。
楚姣梨拾起帶有餘溫的扳指,眉頭緊蹙,這扳指與自己手上的墨玉扳指有異曲同工之妙,是神功修煉者的標誌。
「嘭!」門被一股力道撞開,楚姣梨回過頭,見到景月熟悉的面容,緩緩撥出一口氣,道:「便知道,王爺還是派人跟來了。」
景月身後低頭抱拳:「拜見娘娘,王爺派一百五十名死侍隨屬下跟隨娘娘,方圓百里的暗衛已被殲滅乾淨。」
楚姣梨怔了一下,保護王府的死侍不過五十名,如今北宮騰霄回到帝都,定在逐漸恢復權利,一百五十名死侍都給了她,連最重要的親信景月都隨她而來,那他的身邊……
「娘娘受驚了,可有受傷?」景月關切問道。
聞言,楚姣梨眨了眨眼回過神來,露出淡淡的笑意,搖了搖頭。
景月望著地上死寂般的東宮蒼穹,蹙著眉道:「那這狗皇帝……」
「我才剛出手,不知怎的就把他打死了。」楚姣梨平淡地道。
景月怔了一下,內心卻是抑制不住的激動:「娘娘神勇,若是王爺知曉東宮狗賊被娘娘所殺,定會欣喜!隨屬下回國吧。」
楚姣梨抿了抿唇瓣,道:「我要去東陵帝都一趟。」
景月低下了頭,道:「有屬下和一百名死侍守護娘娘的安全,去東陵帝都自然是安全的,只是不知……娘娘為何而去?」
楚姣梨捏緊了手裡的青玉扳指,道:「東宮蒼穹死得蹊蹺,我要去帝都找神獸青龍,給它一個交代。」
景月稍加酌量了一下,又恭敬地頷首,道:「一切聽從娘娘的吩咐,行程屬下自會安排妥當。」
楚姣梨露出清淺的笑意,走出了木屋,屋外已有備好的馬車,送楚姣梨上車後,景月便駕駛著馬車,即刻前往東陵帝都。
似乎知曉她近日來未曾吃過什麼東西,茶几上週到地擺放著各類糕點。
出御王府之前,她也帶了一些必要時足以飽腹的藥丸,趁那倆東陵侍衛不注意時吃了幾顆,也不至於挨餓,但畢竟許久未飽口福,倒是有些饞嘴了。
楚姣梨拿起一塊細細品嘗著,微微側首,另一手挑起窗簾,望著那個寂靜的小木屋。
知曉他行蹤的人都死了,他將神不知鬼不覺地會長眠於此,融在這樹林土壤中麼?
聽聞他是東陵最神勇的戰士,東陵國史上最為殘酷,也最有野心的暴君,堂堂一代帝王,竟這麼糊裡糊塗地送了性命,真是令人唏噓。
七日後。
北冥國,清心殿,是夜。
陷入暈厥的北宮烈從恍惚間醒來,近來呼吸愈發困難,似有窒息徵兆,可未曾像現在這般順暢。
混濁的雙目也清明瞭不少,他茫然地望向四周,似乎以為自己早已駕鶴西去,卻看著熟悉的床榻,困惑不已。
本已做好赴死的打算,這一刻身體竟變得這樣輕鬆,莫不是……迴光返照?
「來人……」他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
「皇上能醒來,臣很開心。」一陣清澈熟悉的聲音響起,北宮烈猛然一驚。
他似乎提不上力氣,只能吃力地往聲源處側過頭望去,便見到一襲紫色衣衫的溫如玉。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