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冒險,儘管他預測那暗河的寬度應當可以令人透過,但不敢保證水下是否有湍流或突出的巨石,且此時夜色仍濃,要泅渡的又是隱於地下的暗河,即便能在水中睜開眼睛也無法看得到任何東西,萬一撞上了石頭或被水流衝往了另一條岔路而無法出谷,那便是死路一條。
吃驚於他這大膽的想法,我睜大眼睛望著他,聽得吳嫂道:“識,民婦識水性!民婦未嫁人時,在家鄉常跟著幾位姐妹偷偷到河裡頭游泳,民婦是裡面水性最好的,憋氣能有一柱香的時長呢!”
季燕然不禁虛弱地笑起來,道:“如此甚好……一柱香的時長當綽綽有餘了……這位嫂子既如此精通水性,那麼由這條暗河順流泅渡出谷外去當不成問題罷?”
吳嫂這也才明白過來,卻並未遲疑,點頭道:“不成問題!民婦願打前鋒,在前為季大人和妹子試路!”
我本想阻止,然而想想除此之外確也沒有其它辦法了,不冒險一試便要葬身谷中,只好不作聲。
季燕然看了我一眼,向吳嫂道:“這位嫂子,出了谷外時,河岸上有人相候,不必害怕,那是本官請去負責接應之人……只管跟了他便是……”
季燕然果然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主,每一條能想到的路他都佈置得周密妥貼,不留漏洞。
吳嫂經歷了這一遭後忽然變得勇敢起來,起身衝著季燕然行了個禮,又拉住一同起身的我的手,低聲道:“妹子,莫怕,有嫂子在,咱們一定能活著出去!”
我點頭,輕聲囑咐她道:“嫂子一定當心,在水下千萬莫慌,只要拚得這一口氣出得谷去,便可安然返家了。”
吳嫂拍拍我的手,道:“嫂子知道了,不多耽擱,這便先下水去了!”說著便欲向潭邊走,卻被季燕然喚住。
聽他問向我道:“靈歌……可識得水性?”
我點點頭,他似是不大相信,又問道:“水性可好?……能閉氣多久?”
我隨口道:“半柱香罷。”
他在我的臉上看了又看,我便側過身用那條光著的胳膊對著他,他就連忙移開了目光,把地上的一塊小石頭假設成我,對著它道:“靈歌要是不擅游水……可請吳嫂帶靈歌下去……”
我打斷他的話,道:“不必,那暗河內的情況如何尚不清楚,萬一通道狹窄,兩人一齊下去反而會被石頭卡住。再說吳嫂水性好,一個人下水也可隨機應變,若加上我,遇到危急情況倒拖累了她。還是一個一個地來罷。”
見我的話句句在理,季燕然也只好不再多言,只向吳嫂道:“這位嫂子千萬小心……莫要害怕……只要有勇氣,便能活下去……”
這話似是也在說給我聽,卻不是指現在這情況。我不理會他,抬抬光著的那根胳膊理了下紛亂的頭髮,他便連話也堵在了嘴裡,目不斜視地望在吳嫂的身上,同我一起默默看著她走向潭邊,蹲身試了試水溫,而後慢慢下水,先來回遊了幾下適應了適應,隨即衝著我們揮揮手,深吸上一口氣,一頭扎入了水中。
呆呆地又望了潭面片刻,季燕然嘆口氣,低聲開口,道:“靈歌……你實話對為兄說……究竟通不通水性?”
我轉身慢慢行至他身旁,亦坐了下來靠在那巨石上,輕輕地答道:“不通。”
季燕然很是無奈地笑起來,道:“就算那暗河內情況不明……以那位嫂子的水性也足以帶你一齊游出谷去……為兄看這谷內地勢要比谷外略高,地下暗河十有八九亦是如此……因此只要你能憋住氣,恐怕由上游到下游僅不到五分之一柱香的時間便可……你這又是何苦……”
我淡淡地道:“我只是不想欠你的。”
季燕然苦笑,閉上眼睛仰起臉來靠在石上,道:“靈歌果然還在恨著為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