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腰,繼續原封不動地躺著。嶽清音面無表情地起身,看了我一眼,道:“靈歌是要同為兄一起去前廳待客,還是留在此處照顧季大人?”
我自然不願留下,才要起身同他一起出去,卻轉念一想,又作罷了,只輕聲道:“靈歌留下照顧季大人罷。”
嶽清音便不多言,轉身徑直出房去了。於是房內只剩了我和季燕然,我只挨窗坐著,沒有言語,季燕然亦動也不動地躺著,兩個人許久都未出聲。半晌忽聽得他輕笑了一聲,道:“為兄這才想明白……靈歌莫不是在為嶽大少爺考慮終身大事了?”
我道:“靈歌不敢逾矩多事,只是覺得家兄確該為自己考慮了。”
季燕然輕輕笑起來,道:“只怕靈歌妹妹這一次又要失望了,據為兄看來,我們嶽大少爺似是對賀家小姐並無意向呢。”
“那麼,據大人所瞭解的,家兄較為中意什麼樣的女子呢?”我認真地問道。
季燕然歪頭想了一想,壞壞笑道:“嶽大少爺麼……大約只對屍體感興趣……”
“說得是……”我淡淡地笑,“情感一事自古便最難預料,哪怕是兩廂情願也未見得會有圓滿結局,或許如哥哥這般淡定反而更好些。”
季燕然沒有作聲,過了半晌方低聲道:“何謂圓滿?……不是生死相許啊靈歌……而是……想盡一切辦法地讓對方活著,好好地活著,縱然不能在一起也無妨,縱然……對方毫不知情,只要能讓他(她)開心,亦會覺得無比滿足……這才是真正的圓滿。”
我一時怔住,沒想到這個工作狂人、這個推斷為百分百未曾戀愛過的老剩男竟也對感情有著如此深入的認知。他說得對……與心愛之人同生共死固然是一種幸福,但若先死的那一個是我,我是更希望我所愛之人能夠好好的、快樂的活下去的。
知道他是在開解我,不置可否,起身由桌上壺內倒了杯水,端著輕輕走至床邊,道:“大人要喝些水麼?”
季燕然偏過臉來望了望我,眨眨眼睛,笑道:“有勞靈歌了,為兄自己來便好……”說著便想坐起身來,忽然眉頭皺了一皺,放慢了動作。
想起他的肋骨是折了兩根的,這一動只怕會扯到傷處,連忙伸手去扶他,他似是想要避開,然而畢竟有傷在身,沒能避過,只得任由我攙了他的一條胳膊扶起上半身,斜靠在床欄上,垂著眼皮兒笑得不大自然。
將杯子遞過去,他伸手接了,喝了幾口後遞還給我,還一本正經地道了謝,才將杯子接在手裡,就聽得身後有人敲門,道了聲“請進”,卻見門開處正是那賀家二小姐和三小姐,兩張俏臉上皆帶了狐疑與警惕的神色望著我。
心知這兩人必是誤會了,懶得解釋,只淺行一禮打過招呼,請二人坐下,並喚長樂看茶,見將這美豔且幸福的麻煩甩回給季某人的嶽哥哥隨後亦跟了進來,我便隨意找了個藉口出了這小樓。
圓滿也好不圓滿也罷,如今這些對我來說都已是過去式,我現在所唯一關心的,就是關心著我的人的幸福,我希望他能得到我所未能得到的一切,我想盡己所能地為他創造出我曾渴望得到的圓滿結局。
也許當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幸福時,我也就不會再痛苦了。
郎情·妾意
由嶽清音的小樓中出來,正要回房,忽見一名傳話小廝匆匆地走過來,向我行禮道:“小姐,有位段公子來拜訪,現在前廳等候。”
我點點頭,道:“不必向少爺稟報了,我去接待罷。”
來至前廳,見段三公子段慈正略顯拘謹地坐在椅子上,看到我邁進廳來忙忙地起身,微紅著臉行禮道:“打擾嶽小姐了……”
我回禮道:“三公子不必客氣,請坐。三公子今日不忙麼?”
段慈臉更紅了些,低聲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