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其實不用問也能猜到,嶽清音此刻必是安全的,否則季燕然也不可能丟下遭遇危險的他而先跑上來找我,畢竟火勢是從樓下而起,在七樓的我們還有一點安全時間。
“清音一直在賀員外為他準備的一間臨時房內替賀二少爺驗屍——想必靈歌你已經知道方才發生的案件了罷?為兄見到那柳小姐下來旁觀了一陣又上樓去了——那臨時房間並未在陶然樓內,而是在前院兒,清音他很是安全,是以靈歌可以不必擔心。”季燕然道。
嗯,不必擔心了。只要嶽清音安然無事,一切就都好。
屋內煙味愈來愈濃,幸好我們捱了窗坐著,時時有風吹入,不至於因火將氧氣燒沒了而窒息。然而火勢已經迫在眉睫,我的全身早被熱浪逼得汗溼,腦袋一陣一陣地發懵。
“大人……”我昏昏沉沉地望向季燕然,“靈歌只怕撐不住了……幸好……幸好可以死在你的前面……”
“靈歌……”季燕然眉頭緊皺地望著我,“莫說傻話!”
“我若先死一步……大人會難過的罷?”我笑起來,笑得十分惡意,“自此之後你我之間便可徹底扯平了……看著心頭之人死在自己的面前,那痛苦的滋味……大人也來嘗一嘗罷……”
季燕然閉了閉眼睛,掩去眼底的痛楚,復又睜開,笑著道:“你這個……小壞丫頭!像小貓兒一樣的愛記仇呢!……不若這一次你我再來打個賭如何?”
“賭什麼……”我歪頭靠在牆上,呼吸有些困難起來。
“賭這一次靈歌你死不了的,”他亦開始笑得費力,“賭注是……若為兄贏了……你還恨著我也好,不願再理我也罷,都不許……不許再說什麼形同陌路的話……為兄即便再討嫌,好歹……好歹也是喚令尊做伯伯的,說來……也是你的兄長,將來也得討你一杯喜酒喝的……”
“你若輸了呢?”我有氣無力地打斷他的話反問道。
“那我便拼命活著,活到一百歲,讓我在這隨後的七十多年中,日以繼夜地用失去心頭之人的痛楚來折磨自己,以替靈歌你解恨,可好?”他笑道。
我閉上眼睛不去看他,眼中一陣刺痛。
“你輸定了……”我喃喃著道,“火燒過來了……”
“靈歌,”他忽然湊到我的耳邊,低著聲道:“還記得將你我救出怒馬寨的那個神秘人麼?”
我一個激凌睜開眼睛扭臉去望他,卻因離得太近險些鼻尖蹭到了鼻尖,連忙又扭回去,道:“大人是說……那個人……還會出現?”
季燕然仍舊壓低著聲音,笑道:“若為兄所料不錯,那位神秘人自始至終都守在靈歌的不遠處,保護著靈歌的安全……今日……他一定也會出現的……靈歌不是很想知道他是誰麼?”
“燕然哥哥有辦法?”我重新轉頭望住他。
季燕然笑起來,深吸了口氣,輕聲道:“這四個字為何總在這樣的情況下才會出現呢?”
“大人說罷。”我閉上眼睛,虛弱地道。
“只要為兄醒著見他一次,哪怕是在幾萬個蒙面人之中也能將他找出來,”季燕然笑,“為兄可以記住人的體形和動作特徵,分毫不差。不過前提是必須看清他,若他用了什麼來無影去無蹤的輕功,為兄便只能乾瞪眼了。”
想不到他竟還有著這樣的本事……不做偵察犬的確可惜了。
我掀掀眼皮兒,弱聲地道:“只怕……靈歌已堅持不到……他找到我們了……”
意識恍惚中,眼前人影閃動,有誰輕輕彎下身將我抱起,手指在我的身上點了那麼兩下,我便沉沉地睡了過去,怪的是,臨睡去前的那一剎那,心中竟然有著無比的安然感。
尋鐲·相殘
當我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不知躺在誰的床上,旁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