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了。
燕大教授心說還好不是自己一個人來,否則進了這迷宮,大半輩子就交代在這了。
顧晏神奇地在這片亂房中找到了排號規律,帶著燕綏之拐了幾道彎,就站在了94號危房門外。
它是這一片唯二沒有往外散油煙的屋子,另一個冷鍋冷灶的屋子就緊挨著它。
燕綏之嘀咕著猜測:“那個沒有開伙的房子不會就是93號吧?”
顧晏已經先他一步找到了門牌號:“嗯,吉蒂·貝爾的家。”
吉蒂·貝爾女士是一位七十多歲的老太太,在遭受搶劫的過程中後腦受了撞擊傷,如今還躺在醫院裡。如果她能醒過來指認嫌疑人,那麼這件案子的審判會變得容易許多。可惜她還沒睜眼,而且近期沒有要睜眼的趨勢……
現在約書亞·達勒需要極力證明他自己的清白,而控方則在收集更多證據,以便將他送進監獄。
顧晏低頭讓過矮趴趴的屋簷,敲響約書亞·達勒的門。
燕綏之站在旁邊,同樣低著頭避開屋簷,給自己不算太好的頸椎默唸悼詞。
“誰?!”裡面的人顯然不好客,一驚一乍的像個刺蝟。
“你的律師。”
片刻後,那扇老舊的門被人從裡面拉開,“吱呀”一聲,令人牙酸。
約書亞·達勒露出半張臉,看清了外面的人,“你不是說明天見嗎?”
燕綏之一點兒也不客氣:“進屋說吧。”
約書亞·達勒:“……”
“保釋獲准了,怎麼也能高興兩天吧?你這孩子怎麼還是一副上墳臉?”燕綏之進門的時候開了個玩笑。
約書亞·達勒收起了初見時的敵意,悶聲道:“我妹妹病了。”
他說著眼睛又充血紅了一圈,硬是咬了咬牙根才把情緒咽回去,沒帶哭音,“她一直蹲在看守所門外等我,現在病了。”
燕綏之走進狹小的臥室,看了眼裹在被子裡的小姑娘,用手指碰了一下她的額頭:“燒著呢,她這是蹲了多久?”
約書亞·達勒:“應該有五天了,她等不到我不會回家的。”
“有藥麼?”顧晏掃了一圈,在桌上看到了拆開的藥盒。
“餵過藥,也不知道管不管用。”約書亞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在臥室轉了一圈後,又拿了一件老舊的棉衣來,壓在了羅希·達勒被子外面,“希望能快點出汗。”
燕綏之瞥了眼落灰的廚臺,問道:“吃藥前吃過東西麼?”
約書亞·達勒搖了搖頭:“沒有,她吃不進去,只說暈得難受。”
“那不行,得去醫院。她這是連凍帶餓耗出來的病,光吃這藥沒用。”
被褥加上棉衣格外厚重,顯得被壓在下面的小姑娘愈發瘦小,只有小小一團,嘴唇裂得發白。
約書亞·達勒揪了一下頭髮,轉頭就開始在屋裡翻找。
他著急的時候有些嚇人,重手重腳的,活像跟櫃子有仇。
“你拆家呢?”燕綏之納悶。
約書亞·達勒:“找錢。”
顧晏搖了搖頭,拎起床上那件棉衣,一把將被子裡的小姑娘裹起來,衝燕綏之道:“叫車。”
約書亞·達勒蹲在櫃子前愣了一下,捏緊了手指,犟著脖子道:“我能找到錢,還剩一點,夠去一次醫院。”
“知道,回來還我們。”燕綏之丟了一句給他,轉頭就出了門。
這句話奇蹟般地讓約書亞·達勒好受了一點,收起了他的犟脾氣。他急匆匆跟在兩人身後,叫道:“有車,巷子裡就有車!”
他一出門就直躥進旁邊的巷子裡,衝裡面一間黑黢黢的屋子喊了一聲:“費克斯!”
約書亞·達勒所說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