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在下還跟大師有過一次長談,大師還記得嗎?”
那雪江盯著洪承疇看了一會道:“眉目間倒真是有點相似。不過,既是洪大人,卻為何一身滿洲人的打扮?莫非你已投了滿洲人?”
洪承疇笑道:“洪某走到這一步,也無非是為了天下蒼生計而已。”
雪江道:“天下蒼生,干卿何事?”洪承疇道:“滿洲人雖起於蠻荒之地,但卻有所作為,不似前朝,奸逆當道,忠臣卻反而落得沒著落。洪某倘能為我漢人謀一分福祉,則無論是肝腦塗地,抑或苟且偷生,都在所不惜!因此此次接任江南經略,義不容辭。”
雪江道:“這麼說,江南百姓該燒高香跪迎你了?”
洪承疇聽了,心下頗為不悅,心想:這老頭看來是請不動了,自己一番好意,卻遭他一頓奚落。於是勉強笑了笑,道:“大師既無意與在下傾心相談,在下這就告辭了。”說著,便帶了眾人要上船去了。
突然雪江笑著問洪承疇道:“洪大人,方才一番話,是何滋味?”
洪承疇笑道:“實是澀味,大師不能體切於人,卻在乎在下一付臭皮囊,實是鼠目寸光。”說著,顧自上了船。
雪江又突然問劉不取道:“劉施主,你換了一付皮囊,卻是何滋味?”
劉不取吃了一驚,他沒想到雪江居然也認得他,於是想了想,道:“味同嚼蠟!在下心中明燈已滅,何來滋味?!”
雪江長嘆一聲,從怪石上躍了下來,說道:“拜事新朝盡冠蓋,舊人相逢半軒冕。心燈寂滅皮囊在,只因塵埃早遮眼。各位施主,恕老僧不遠送了。但願三位施主懷慈悲之心,此去江南,當要踐約,好自為之!”
說著,身影已然飄忽不見。
71 瓜州渡
71 瓜 州 渡
修流,斷橋與懸念道長三人快到鎮江時,只見路上紛紛都是向南逃難的人群,修流問了一下路人,原來是清兵已經渡江南下,於前兩天佔領鎮江了。一個路人道:“你們還想北上去送死?人家都恨不得生出四條腿來往南跑呢!那些滿洲人跟投降的漢兵兇得很,尤其是漢兵,一見到男的就拉去剃頭,不願意剃的,二話沒說,一下便砍下腦袋。就連道士也不放過。”
三人聽後都呆住了。修流怒道:“南京朝中那些人都跑到哪裡去了?”
那路人道:“他們跑得比誰都快。滿洲人還沒有過江,他們卻連人影都不見了。”路人說著,搖搖頭唉聲嘆氣地走了。
修流問懸念道:“道長,時局有變,現在該怎麼辦?這金山寺還去嗎?”他心裡倒是希望懸念說去的,他只擔心斷橋體內的功力發作,因此即便冒險,也要趕到金山寺去。
懸念卻道:“看來這金山寺是去不了了,路上要遇上清兵,你我倒好辦,只是斷橋姑娘怕有些麻煩。她的內傷,如今恐怕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修流急道:“但是橋兒她如果不把內力逼出來,到時真有個三長兩短的怎麼辦?”
斷橋笑道:“修流哥,我也不想再去金山寺了,免得你也被清兵拉去剃頭,落得個男不男女不女的。”
修流道:“橋兒,我在跟你說正經的,你別犟著。”
斷橋道:“我也是給你說正經的。”
懸念沉吟道:“要不這樣吧,修流你獨自去金山寺一趟,老夫先帶上斷橋回她嘉定老家去,每日給她調息內力。到時你請雪江大師到嘉定來,我們倆再聯手將斷橋的內力轉移給你。”
修流想想道:“這樣也好。”
斷橋道:“修流哥,你路上要小心一點,彆強出頭。還有,千萬別被滿洲人拉去剃頭!你要剃了頭,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於是懸念與斷橋回了嘉定,修流獨自一人去了鎮江。他進了鎮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