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爺給的是銀票;孫大爺說榮府對他有恩,有人證明就行,不用借據,當時只有兩方人在場。銀子嘛,多數是往宮裡送的。”
賈母咬文嚼字反問:“多數?”
周瑞心虛了下,訕笑道:“是的,錢全交給了二太太處置。”
賈母笑了,明白周瑞的話外音。他媳婦就是王夫人的親信,他說‘多數’八成是王夫人還把一部分錢挪作它用了。“說說你知道的。”
周瑞眼珠子動了動,冷汗冒了出來。這事兒是他家那口子趴床頭時跟他說的,周瑞猶豫要不要外傳。一旦說了出去,他一準會被自己的媳婦罵死。
“你是一家之主,家裡頭不該你這個爺們說的算?你們夫妻以後的路如何,都取決於你今天的表現,懂麼。”賈母無所謂,端起茶,慢悠悠的品起來。
周瑞慌了,忙跪地道:“奴才這就說,餘下的錢二太太都用在了吏部尚書夫人的頭上。”
賈母皺眉。
周瑞忙磕頭解釋:“其它的奴才真不知道了,我家那位也沒細說。想來她也不大清楚的,二太太是託的中間人辦事。”周瑞慌忙撇清了自己媳婦的干係。
賈母笑了,打發他去。
賈赦也不傻,點到這地步了,也明白。什麼事兒能活動到吏部尚書府上?還不是二弟做官想調任升職。保不準二弟年後賄賂了吏部尚書,本要有升遷機會的,奈何突然被四皇子點名去了西北。若真是如此,二弟的心裡得堵得多厲害!
賈赦想想就覺得好笑,太爽了!就憑這事兒,夠他開心一年的了。
“早聽說吏部尚書好色,其夫人貪財,看來傳聞不假。”
賈赦聽得一愣一愣的,不解的看向母親。這跟今天的事兒跟孫紹祖有什麼干係?“母親,這事兒咱們暫可以放一放,二弟在西北,遠著呢,不好算賬。還是二丫頭的事兒,勞煩您老人家給出個主意。”
“人伢子帶來了。”鴛鴦笑著引她進門。來人是個三十多歲的婦人,一身粗布衣裳,雲鬢裡簪的最貴的頭飾也不過是個粗製的銀簪。
賈赦夫婦還是頭一次見這麼窮的人伢子。
賈母特意叫的這樣的新手。她留其他人在花廳,只帶著鴛鴦、方嬤嬤和人伢子去了耳房。三人在屋裡嘀咕了幾句,賈母便出來了,讓人從賈赦院裡取來兩千現銀,並叫人套了馬車,送人伢子出去。
賈赦夫婦呆呆的看發生的一切,等人走了,夫妻倆才敢開口問賈母這是何故。
“母親,那五千銀不是要還給孫紹祖麼?”
“不還了,左右沒借據。他不仁,耍無賴,便休怪我們不義,也耍無賴。再者說這錢也沒花在別處,都會用來對付到他身上,也算還他了。”賈母冷笑道。
賈赦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打了個冷顫,莫名的忽然很想同情孫紹祖。這回他死定了,就怕還是個生不如死的下場!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他有眼不識泰山,敢算計他女兒,敢得罪他們榮府的老太太,活該!
不多時,林如海上門了。
賈母將經過講與他了,林如海也曾見過三春姐妹,丫頭們個個規矩乖巧,十分惹人憐愛。因三春姊妹與黛玉的年紀不差上下,林如海從來都把她們都當成自家孩子看的。迎春受辱,他當然不會坐視不管。
林如海握拳,言語堅定地跟賈母道:“岳母,也讓女婿為您做點什麼。”
“此番叫你來就是有事求你。我這安排了一齣戲,需要個能結交上吏部尚書的人。”
林如海點頭,這點他還是能做得到的。
賈母滿意的笑了,小聲跟林如海嘀咕了她的想法。林如海微微驚訝於賈母的‘算計’,反正於他來說根本不算個事兒,遂笑著點頭應下。賈母留林如海在這用飯,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