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兮一嘆,道:“皇姐有了他,便不要妹子了麼?”
羽鳳眉頭一挑,點她的額頭道:“你跟朕繞什麼彎子?你是我妹子,除了你叫朕去靠誰?朕把他託了你,便是把你皇姐我的命託給了你。”言罷,神色間很是黯然。
皇姐她也苦惱不能和心愛之人相守麼?那錦兒呢,錦兒是不是會心裡念著自己一點,哪怕只一點,羽兮也是歡喜的。
幸而府中人多是精挑細選,在梁洲跟了幾年的,倒知曉本分,羽兮暗地地把韓公子接到了專為陛下預備的滄浪,又吩咐管家將內院中下人盡數抽走,調去外院,只留幾個心腹貼心之人使喚。
很快京城裡的小道訊息傳說,那怡春樓的紅牌公子卓君,平王膩了做人情送出去,據說嫁了個老實的鄉下人。
城裡的放浪子弟多是惋惜,嘆息此後再不能見那卓君風采,不久,眾人便也漸漸淡忘,又去捧場最新出名的頭牌小倌了。回來報訊息的羽顏瞧著八妹嘿嘿地笑:“羽兮,你拋棄了卓君,如今我聽人說,你又多了一個始亂終棄的名聲,果然是你二王姐我調教出來的放浪子弟。”
子軒怒目相對,羽兮心頭卻是惴惴不安,不知錦兒他是否也如此想自己呢?陛下最近不顧皇家規矩,頻頻來王府住。為防外人懷疑院中住的韓公子的身份,羽兮派紫衣去了一趟粱洲,回來時抬著一頂華轎,一直抬進了內院。
沒多久,門廊上朝廷裡幾大官員府裡走動的長隨們便知道,平王派出的那女侍衛,接了一個公主父妃的孃親表舅的什麼親戚來,住在內院,公主殿下可看重呢。
平王有多受陛下恩寵,明眼一看便知。近來陛下越發頻繁地住在平王府上,甚至連續幾天都不回宮裡,連奏摺都往平王府裡送。
宮中的侍君們心思活絡,很快宮裡來的小廝們便多起來,帶著精緻點心或是各樣的東西,說是宮中哪個侍君來送於平王的。迫於這些小廝身後的主人,羽兮不能不見,這些小廝們竟個個是美貌少年,當面遞了東西,傳了自各侍君的話,卻不走,低眉順眼半是羞澀地瞥著羽兮,期期艾艾地示意,若是公主喜歡,人——也不妨留下,伺候公主殿下。
羽兮頭痛之極,心下更是想念錦兒。只子軒哪裡忍得住,氣得火冒三丈,不耐煩地把人通通攆走。
卻說如錦在家中,神思恍惚過了幾日,連母親江遙也看出不對,叫了秋雨去盤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也曾隱晦地問如錦可是有什麼事,如錦心不在焉地道無事,南夏便勸解江遙道,許是最近秦家公子回老家探親,無有玩伴消遣罷了,江遙想想也是,便也放下了。
這一日天氣好,秋雨便問公子可要去街上走走,如錦懶洋洋地不想動彈,靠在塌前看書。書沒翻了幾頁,卻見秋雨驚慌地奔進房來叫道:“公子,公子,不好了,那搶人的平王來咱家了!”
如錦一怔,心便跳得快了些,瞪了他一眼道:“來了便來了,你慌張些什麼?”秋雨漲紅了脖子道:“不是的,公子,平王是和梁王一起來的,是來——提親的!”
“什麼?”如錦心下一片空白,驚慌地站起身來,書掉到地上,那混帳東西想做什麼?她,她,難道她想……
秋雨道:“梁王親自來保媒,平王說要娶公子做王夫。侍君也沒辦法,江大人怕是會答應,公子你也知道,平王最受陛下寵愛,已界婚齡,權勢地位無人可及,大人她也沒辦法推脫的。”
如錦臉色一白,心下說不出的憤怒,她搶人也罷,養小倌也罷,幹什麼纏著自己不放,前幾日搶了自己去羞辱還不夠麼?還來提親!!自己如何也不要下嫁那樣的混帳東西!
江遙小心斟酌著詞句,搜腸刮肚想推脫的法子。八公主平王的惡名朝中誰人不曉,錦兒無論如何都不會願意的,自己更不可能眼看兒子落入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