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大家穿的多些,沒事的時候就擠在一處,”唐錦黛嘆了一口氣,“其他的等我想到法子就是了,這幾天也別省了。”
說完這些,唐錦黛上了樓,小小的身子顯得那麼瘦弱,可就是這麼瘦弱的身子卻要承受來自國公府當中的狂風暴雨。
唐錦黛脫了披風,走到窗前,盯著窗外漫天紛飛的鵝毛大雪,瞳孔漸漸失了焦距。
芷昀把唐錦黛的披風擱於屏風上,靜靜地站在了唐錦黛的身邊,一主一僕,現在她們也只有彼此可以依靠,其他人,呵,算了罷……
白衣少女靜立窗前,瞳孔漸漸恢復了焦距,眸中一絲厲色閃過,侍女盈盈而立,眉目緊鎖,顯然也是在為炭火的事情憂心。
少女嘆了一口氣,卻被呼嘯著的寒風淹沒。
唐錦黛輕啟朱唇,吐字如珠:“芷昀,端一盆涼水上來。”
芷昀福了福身,下樓舀了一盆剛剛化了的雪水,她雖然不知道自家娘子要幹什麼,但是她卻知道,她也只能服從。
唐錦黛一狠心,把手毫不猶豫地放在了雪水之中。
剛剛化得雪水比一般冰水還要冷上幾分,冷得刺骨,手也疼得錐心,唐錦黛卻只能咬牙忍著,雙手凍得通紅,她還是強迫自己不能把手拿出來。
芷昀用手捂住了嘴,無聲地哭泣著,自家娘子不過才十歲啊!為什麼要受這樣的苦!
這樣還不夠,唐錦黛想著。
把盆中的水一股腦地澆在了自己的頭上,嘴唇凍得發白,身子也在顫抖著,烏黑的溼法緊貼著臉,一滴一滴地水從頭髮上留下來,滴到了衣服裡,又惹來一陣顫抖。
“七娘子!”芷昀終於忍不住了,“您這樣萬一真的落下了傷病怎麼辦?”
唐錦黛哆哆嗦嗦地吐出了一句話:“我別無選擇。”
芷昀哭著拿了一條被子裹在唐錦黛的身上,道:“娘子,奴婢給您去請大夫罷,這樣二夫人就能把吞下去的炭火吐出來了!”
唐錦黛堅定地搖了搖頭,道:“現在還不能,晚上吃酒的時候我會藉口提起這件事情,老祖宗若是知道了,肯定饒不了林氏,那個時候才是真正整治林氏的時候,現在,不過是給林氏看熱鬧的一次機會罷了,根本無關痛癢。”
芷昀無奈,只得下樓去給錦黛煮了碗薑湯。
這個時候三娘子唐錦書到琴樓來了,芷昀一驚,連忙讓挽蘭先攔住她,自己急匆匆地通知躺在床上瑟瑟發抖的唐錦黛。
唐錦黛吸了吸鼻子,道:“讓三姐姐上來罷,她也受過這樣的苦,我這次若是成功了,於她也有好處,相信她不會去告密的。”
芷昀點頭,親自打了簾子讓唐錦書進來。
唐錦書坐到床邊,伸手握住唐錦黛冰涼的雙手,盈盈水眸裡含了霧氣,“七妹妹何苦這樣作踐自己?母親雖說剋扣了你的炭火,但你也不至於出此下策啊!”
唐錦黛咳了咳,柳葉似的彎眉蹙了起來,無奈地說道:“若非她真的做得太過分,我又何苦這樣,與她撕破臉,於我也沒有什麼好處,我不求三姐姐能夠幫我,只求三姐姐別告訴母親。”
唐錦書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你放心罷,我定不會告訴母親的,但是你也注意身子,別做的太過了,到時候也只能落得個兩敗俱傷的下場。”
唐錦黛虛弱地笑了笑,道:“多謝三姐姐提醒,我會注意的,不過今兒晚上去吃酒也不知道姨娘她們會不會去?”
唐錦書目光落在另一處地方,眼中一絲不甘閃過,“姨娘們自是不能去的了,估計也只有有子嗣的姨娘才能去的,不過……”
說到最後,唐錦書的目光染了些許悲慼之色,這個年代嫡庶的分別太過明顯,若是庶女,也不能在公開場合之下在母親身邊承歡,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