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淺深呼吸了一口氣,正在準備接受洗禮的時候,過山車忽然飛速下墜,前後座的人都開始尖叫,震耳欲聾。
其實俯衝下去也就是幾秒鐘的時間。
大腦卻像是自動按了放緩鍵,所有的資訊都全部變得更為清晰。
像是下意識的,紀淺開口:「程予…」
她覺得自己的聲音小小的,不會被人察覺到,隨後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覆蓋住。
「在。」男人的聲音沉穩,伴隨著這劇烈的風一起鑽進自己的耳朵裡。
「一直在的。」
…
從這個專案下來以後,紀淺緩了好久,站在旁邊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程予倒是沒什麼反應,淡定自若,彷彿完全沒有上去過。
紀淺剛才就發現了,他怎麼坐什麼專案都沒反應啊!
人都是要逼自己一把的!
上一次下意識在這種時候叫出程予的名字還是在高中的時候,去春遊和阿靜一起體驗地震襲來。
她其實也是想測試一下,自己在那種臨近死亡一般的失重狀態下,會下意識地叫誰。
原來她還是會叫程予。
因為無論如何改變,她的少女時代是被程予保護著成長的。
程予是她的拯救者,這一點不會改變。
但是程予怎麼嚇不到啊啊啊啊啊!!!這就是警察的體能和膽量嗎!!
她在旁邊的椅子坐著休息,程予過去給她買水了。
紀淺稍微緩過來一點,雖然心跳依舊很快,她悠悠抬眸看著程予那邊。
男人的身姿挺拔,禮貌地接過店員遞過來的水,旁邊有小朋友似乎是拿不到上面的糖,拉了拉程予的衣服,拜託他幫忙。
他笑了笑,還是幫小朋友拿了。
她定定地看著程予走過來,就等他走到面前,停在她面前的那一刻,紀淺把提前準備好的問題直接問出口。
「你剛才就一點都不怕的?」紀淺問,「一點都不緊張?」
程予把水擰開後才遞給她,回答:「嗯?沒有。」
「那你抓我抓那麼緊幹嘛?」紀淺直直地看著他。
程予:「……」
男人的眉眼往下斂了一下,明顯有些情緒展露,他大概也是沒想到紀淺會這麼問。
紀淺給出這個問題,他無法迴避。
「與其說是我害怕。」程予頓了頓,「不如說是我害怕你害怕…?」
紀淺沒應聲,仰著頭把手上那瓶礦泉水喝了一口,有些水珠落在唇邊,她舔了舔唇。
七月的陽光曬著讓人覺得有些發燙。
程予擋在她前面,依舊是幫她擋著那曬人的陽光。
無論何時,下意識要照顧她這件事,好像是無法去改變的。
紀淺再次抬眸,眯了眯眼。
她這次開口叫他:「程予。」
「嗯?」程予應著。
「你以前和現在都對我這麼好。」她稍停了一下,「就不怕我喜歡上你嗎?」
紀淺直接丟擲了問題。
她不是說我會喜歡你,她是說你不怕嗎?
她在試探程予對這件事可行性的想法。
畢竟當年她對程予的誤會,也是從這裡開始的,如果需要解除誤會,那就從這裡解除。
程予的神色微動。
他自然知道不能裝傻或者糊弄過去。
從今天紀淺一開始問他那個問題的時候,就有些事情隱隱約約浮上來了,她一定是知曉了什麼。
所以他必須解釋。
從頭解釋。
不然他什麼都抓不住。
程予看了她許久,鴉羽